“母亲在呢,我的芸儿这是怎么了,可是受了什么委屈?尽管与母亲说,母亲为你撑腰。”
凌夫人吓了一跳,将人抱在怀里轻拍着背,心疼不已。周巧儿亦是被惊着了,她还从未见过向来端庄温婉的表姐这般失常模样,连忙出声安抚。可凌雪芸的情绪被遏制太久,自从跟了魏玠,她不仅出入被限制,就连情绪也不敢随意展露,生怕惹了那如阎王般的人生气。如同拥堵的洪水,如今有了缺口,自然一发不可收拾。嚎啕片刻,凌雪芸猛地想起,上一世便是今天,她在去浮云寺的路上遇到了重伤的魏玠。若是没有救下他,便不会惹出后面那么多麻烦。她悔!她恨!可现在,一切都还来得及。哭声生生止住,凌雪芸又急又慌,恨不得立马打道回府,“母亲,我不想去浮云寺,我们现在回吧。”
“啊?可是我们马上就要到了。”
周巧儿呐呐开口,对表姐的要求十分不解。凌夫人微微蹙眉,出门前不还好好的,怎的突然又变了?况且巧儿说的对,这眼瞧着就要到了又回去是什么道理。“芸儿,莫要胡闹。”
“想来你方才做梦魇着了,正好去求张平安符,替你压压惊。”
凌雪芸摇头,声音哽咽,目光带着哀求,“母亲,求您了,咱们回吧。”
“为何?”
凌雪芸却是紧抿着双唇,没有作答,难过的低垂着眉眼。她没办法说,也不能说。只能低声祈求:“母亲。”
见她说不出个理由,凌夫人也想不到向来被他们宠爱着的女儿能遇到什么难事,只当她是任性,年纪小想一出是一出。她抬手轻抚女儿因哭闹有些凌乱的发丝,“好了,芸儿听话,我们上完香就回去,用不了多长时间。”
不,不行的。凌雪芸正要开口,马车停了下来,丫鬟隔着帘子轻声道:“夫人,到了。”
浮云寺位于浮云山半腰间,马车上不去,只能步行。路上石阶层层叠叠,隔一段距离便有一处休息的亭子。今日来上香的人不多,好一会儿才瞧见几个身影。周巧儿早就盼着来上香了,这可是女子为数不多能够光明正大出门玩耍的机会。她心情愉悦几步下了马车,凌夫人紧跟其后,凌雪芸心中很是抵触,却又没办法。她劝不动母亲,也没法扔下母亲和表妹不管。一行人上了山路,周围草木茂盛,绿荫葱葱。走上一刻钟,前方是一片密林,凌雪芸紧张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她记得很是清楚,魏玠便是藏在这片林子中。当踏入密林的边缘,凌雪芸只觉心惊肉跳,她低敛着眉眼,强行控制自己不去看魏玠所藏身的方向,拉着母亲和表妹想要快速离开。她想,只要她没瞧见,那么一切就与她无关。然而没走几步,林中传来异响,周巧儿“咦”了一声,嘀咕道:“好像有什么声音。”
凌雪芸心中咯噔一下,惊骇与慌乱瞬间袭上心头,拉着周巧儿的手紧了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