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玠忽然开口,停下手里为自己上药包扎的动作,他伤在心口处,手臂动弹间扯动伤口,传来阵阵刺痛。刚刚结痂的伤口被崩开些许,渗出少许血迹。他将手里的白瓷药瓶往榻上一放,冷戾的目光投向凌雪芸,淡淡的凝视着她。对方虽没有明说,但与他相处许久,凌雪芸还是明白过来。她紧张的抿着唇,害怕的不愿意上前,更害怕魏玠生气。他生气的下场,不是她能承担的。脚步挪蹭,凌雪芸慢慢吞吞的向前移动,不过几米的距离,生生让她走出了几百米的错觉。魏玠生出些许不耐,眸色变得更加高深晦暗,“怎么?怕我?”
凌雪芸的确怕他,却也不敢明说,低垂着眉眼,细密的睫毛因不安而不断颤动,连呼吸都克制着放轻,带着恐惧的气息。她走上前,拿起药瓶,“公子,我为你上药。”
魏玠“嗯”了一声,声音低沉,并未言其他。将药粉撒在伤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止住了血,可见这药粉效果极好,且与之前用的不一样。凌雪芸后知后觉的发现,手里的药瓶从未见过,随即想到青柏,应该是他送来的。只是不知现在那人是离开了还是藏在暗处,而魏玠又为何不离开。想到此处,凌雪芸眼中露出几分遗憾。若是他走了该有多好。然而她这个想法只能藏在心里。将伤口包扎好后,凌雪芸出了厢房,便见周巧儿站在不远处来回踱步,目光频频向这边望来。“巧儿。”
凌雪芸轻唤一声,走上前去,“可是有事?”
周巧儿眨眨眼,将凌夫人嘱咐她的话直白的说了出来,“姨母让我来瞧着你,不能让人给欺负了。”
“只是我有些害怕,只敢在门口瞧着,想着万一那个可怕的男人真敢欺负你,我再马上冲进去。”
面对母亲和表妹的关心,凌雪芸有些感动,就像是喝了一杯蜂蜜水,连心里都是甜甜的。她抬手轻轻捻起周巧儿耳边的一缕发丝,将其拢到耳后,笑得柔和,“我没事,让你和母亲担心了。”
“放心吧,他不会欺负我的。”
魏玠虽然吓人,但也有自己的傲骨和原则,不会强迫她也不会对她动手。只是她胆子小,光是瞧着那双冷酷的眼,想到他杀人不眨眼的态度,就怕得不行。周巧儿抱着她的胳膊,撒娇似的撅起嘴,不满的道:“表姐你干嘛亲自照顾他,派个家丁或者丫鬟不就行了。”
凌雪芸也想啊,就怕家丁或丫鬟一个不察将人得罪了,竖着进去,横着出来。两人说了会儿话,便来到凌夫人厢房,与其一同用晚膳。吃的还是素斋,清炒的小青菜与红油豆腐,油用得自然也是素油。味道也是不错的。凌夫人给凌雪芸夹了菜,问:“那人可告诉你他的底细了?”
凌雪芸犹豫一下,摇摇头,顿了顿又道:“不过女儿有些猜测,母亲勿要担忧。”
凌夫人不再多问,只说:“你心中有数便好。”
女儿长大了,心中有了自己的计较,她这个做母亲的,只要不太过分,自然是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