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工夫,乔凌麻利地收回接引符搁在空间里。众人只觉黄纸符一去一回就不见了。天海道人凭道行深厚,看见接引符收回来的时候,上面附着了十多只没有怨气的鬼魂,但也不知道乔凌把接引符和十多只鬼魂弄哪去了。看见乔凌要走,天海道人小跑着拦下,一脸严肃和不满,“道友带走作祟的鬼魂,要是出了差错,遭殃的不止道友自己,往最坏的说,整个黑市都有可能成为修罗地狱。”
“前辈搞定张家里面的恶鬼,再来操心我这边。”
萍儿趁机煽风点火,“乔寡妇,你和你家的两个小野种死了就死了,没有人同情你们。可是大家的命都是命,就算张大小姐劝你改嫁,你不领张大小姐的情,也别恶意报复张家,不顾黑市这么多人的性命!”
乔凌送给萍儿一记禁言咒,“替你主子乱咬人是不对的。”
陈艳儿被cue,冲到乔凌面前,双手叉腰,一副泼妇的样子,“乔凌!昨晚你就在张家,张家是什么情况你不会不知道,可你不但跑来抢生意,还想祸害整个黑市!你还有没有点良知!?”
“你乱咬人也不对。”
乔凌大方地加送一道禁言咒给陈艳儿,一转身就回铺子去了。现场众人目瞪口呆,伍家小侄女怎么就这么与众不同、独树一枝呢?让人亲近不起来,却也不讨厌。——铺子里。乔凌趁哥哥们的纸片人不在,她把接引符和十几只鬼魂从空间戒指里取出来,封在陶罐中。镇镇落道结界罩住陶罐,妥妥的万无一失!‘主人,接下来干什么呢?’“刮朱砂。”
‘……不嘛,昨晚才刮过。’“再刮点,反正刮了还能再生,你又不疼。”
‘可是好痒呀!’“刮完就不痒了。”
‘那…主人能不能讲故事给我听?’有故事听,本宝宝不怕痒。本宝宝好稀罕主人讲给小主人们听的故事。本宝宝也听不腻!乔凌万万没想到,自己会讲的故事一只手都能数过来,却这么受欢迎。“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小白兔拔萝卜……”她一边讲给镇镇听,一边拿来小刀子,细细刮了一小盒朱砂,做成朱砂墨备用。镇镇的朱砂就是好用,不仅威力巨大,对她自身还没什么消耗,也就不会受到反噬。她让伍六七送进张家的那道符,就是用镇镇的朱砂画的,刚才的接引符也是。不过,镇镇新长出朱砂的速度很慢,昨晚的刮痕还是那么明显。乔凌心疼镇镇,“以后能不刮你的朱砂,我都不刮了。”
‘嗯嗯。’“你休息一下,那位老观主摆不平张家的厉鬼,估计今天之内就会来找我们帮忙。”
乔凌说,将镇镇摆回石龛上,给镇镇上柱香,装有十几只鬼魂的陶罐就在镇镇旁边。镇镇笔直站着。‘主人,我不累,你才应该休息,昨晚熬到三更才睡的。’“我还要赚钱。”
乔凌刚说完,就有人来买护身符和镇宅法器。她挨个接待,忙碌一下午又赚了一笔小钱,算算时间,“大钱”应该已经在来她这的路上。乔凌耐心再等等,让两嬷嬷先带两小只回家,她去斜对面的小饭馆点了几道菜,和守铺子的两下人一起吃。吃完没一会。天海道人走了进来,态度谦逊,“道友,冒昧打扰实在是事出紧急,请问道友有空吗?”
乔凌点点头,“走吧。”
“道友知道我的来意?”
“嗯。”
天海道人愣了一下,赶紧跟上乔凌的脚步,拿出乔凌之前让伍六七送进张家的那道符,“我寻着符篆上的灵力找来的,道友当真是位高人,贫道自愧不如。张府里的恶鬼怨念太深,贫道虽能将它们打得魂飞魄散,但是怨气难消,张家往后实难有安宁日子过。”
“到了张家再细说。”
“好的好的。”
天海真人六七十岁了,一观之主,也比着请的手势让小道友先上马车,厚着脸皮多问一句,“道友,请问这是什么符?贫道没见过,能阻拦九转八方阵的人很少,能凭一纸符篆阻拦进阶后的七星阵的人,更是凤毛麟角。”
乔凌淡淡然,“这符没名字。”
现世祖传,独门手法。但真的没有名字,现世的老祖宗们一个比一个懒,自创的符篆只编号不取名,懒得费脑子想。到了张家。乔凌看见张家在街边搭了临时安身的帐子,没有人丢命,被鬼附身的也没事了,但都还在昏睡中。秦天赐跟另两位黑市大佬说着什么,伍六七站在秦天赐的身边。嗯?楼少庄主也来了。“云华上师!”
楼风月朝乔凌跑,眉飞色舞,“我就知道,张家这事还得云华上师亲自出马才能搞定!”
乔凌当没听见,径直走到张家大门口。放眼望去,张家死气沉沉,黑色的怨气比昨晚深浓得多,就快冲破天海道人的守御法阵蔓延整个黑市。情况比她预想中更加糟糕。只怕是……金元真人在这时醒了。乔凌拎起金元真人问,“你昨天烧的符篆是不是用张汐的血画的!?”
“我,我……”“说!”
金元真人就快吓尿,嘴上却不肯认账,“我不知道,张家闹鬼跟我没有关系。”
啪!乔凌甩了金元真人一耳光,“你用张汐的血画符,把死在张家人手里的冤魂全招来了,因此才会鬼气大增,怨气冲天!”
从张家祖上在黑市称王称霸算起,少说也有一百多年,可想有多少人死在张家手里,可想有多少怨念难消!单单张大小姐和其父作的孽,她乔凌多用几张镇镇珠砂画的符就能摆平。但是眼下,难了!金元真人还想抵赖,“我是枫华谷主的高徒,开坛招了几只恶鬼,可我没有招这么多,多出来的不关我的事。”
陈艳儿当了一下午的哑巴,憋了一肚子气,跳出来说:“乔凌!你不要冤枉别人,我可以证明,多出来的恶鬼是你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