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阵心跳如鼓擂。然后不着痕迹地从他怀里挣开了,“那什么,你想喝点暖和的东西吗?”
席司沉刚想拒绝。毕竟刚才已经吃了这么多东西。简唯不等他回应就跑开了,“你在这儿等我一下。”
简唯跑到了跑道边上的一台自动贩卖机前,微微弯下身子,一脸认真地挑选。然后等待出货。昏黄的路灯底下,女人蹲下身子,等待的侧脸恬静美好。席司沉想,或许过去几千个日夜,她都一个人走过这个操场,然后像这样一个人蹲在那里等一罐饮料掉落。而同一个时间纬度里,席司沉在大洋彼岸,跟不一样的人,过着属于他自己的生活。谁也想不到,几年后,他们两个人的生命,会相互交错。甚至,成为了彼此生活中的一员。然后再一起,回到曾经他们独自走过的地方。席司沉无法理解浪漫,但是他感觉到了一丝特殊的情感。是跟简唯带来的,过去其他女人无法带给他的感受。简唯捧着两罐饮料跑回来。炫宝一样,把一罐递给席司沉,“咖啡牛奶,我以前最爱喝的。”
席司沉接过来,打开之后,递给了简唯。在简唯错愕的神情中,又把她手里那罐没打开的拿过来,“你要习惯别人的绅士。”
“哦。”
简唯抿了一口。舌腔里甜甜的,心里暖暖的。这一晚似乎很美好。简唯觉得,今晚之后,自己跟席司沉应该算朋友了吧。就算将来离婚,应该也能和平愉快地saygoodbye。这么一想,她的心境又开阔了一些。-那一晚之后,简唯又回到了正常上课的状态。闲暇时刻,就继续研发治疗席司沉的药。就算不念夫妻一场的情分,简唯对自己的病人也做不到有始无终。有时候为了计算药剂分量,她常常通宵达旦。她感觉来不及了。一旦离婚,跟席司沉应该就没什么交集了。这天下了课,简唯迫不及待地想约席司沉聊一聊她的研究成果。打了席司沉的电话,接通时却是个女声,“喂?”
话音刚起,简唯立刻生理不适。她对这个女声太熟悉了,熟悉到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会排斥。“简妙?”
简妙在电话那头轻声一笑,“你找司沉?”
“你们在一起?”
“嗯,司沉约我吃饭,这些天他都跟我在一起,你不知道吗?”
简妙反问的语气里,含着笑意。简唯想起来,似乎这些天席司沉都没有回家用餐。过去也有这种情况,但是简唯习惯了,认为是席司沉工作忙碌,这也是常有的情况。席司沉身边出现别的女人很正常。但为什么偏偏是简妙?之前席老夫人故意撮合简妙跟席司沉,席司沉表现得还很排斥。什么时候跟简妙走这么近了?简妙说:“你有什么事,我可以帮你转告。”
“没事了。”
简唯正要挂电话,简妙忽然说:“最近他来找我讨论他的病情,我已经开始着手他的诊治了。”
“你没必要在这里挑衅。”
简唯不上当。简妙说:“你想多了,我没那么幼稚,我只是要从一个医者的角度,提醒你一句,我们两个人同时对他进行治疗,不论是对他,还是对他的病情,都没有帮助,反而会害了他。”
简唯抿了抿唇,“那你应该向他提出建议,而不是私下跟我说,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简妙讥讽地笑了两声。“简唯啊,你不觉得你在自欺欺人吗?”
简唯:“?”
简妙说:“司沉偷偷瞒着你找我,这不是已经做出选择了吗?”
简唯捏着手机,忽然不知道如何回应。好像不管怎么回应,都找不到一个,能压倒简妙的说法。又好像,她忽然觉得没有回答的必要。简妙说:“好了,好话说到这里,虽然我们是双生姐妹,但其实,我跟你也没什么好说的。我会告诉席司沉你给他来过电话的。”
说完,电话就挂了。结果简唯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席司沉的回复。一句简单的询问都没有。合理怀疑,简妙并没有告诉席司沉她找他。甚至脑海里还浮现起,狗血电视剧里,女人把男人手机里的来电记录删掉的情节。到了饭点。简唯下了楼,遇到文姨正在准备晚饭。简唯问:“文姨,最近先生是不是很忙?每天他回来,我们都已经睡下了,早上也是很早就出门了。”
文姨诧异:“太太,您不知道吗?那天您跟少爷很晚才回家,原本少爷已经睡下了,可老宅那边忽然打电话让少爷过去。大半夜的,这么紧急,我估摸着,是老夫人出了什么事。”
简唯咬着筷子,陷入沉思。那天晚上,席司沉没有叫上简唯一起,应该是简妙过去了。席家人始终没有接受简唯。管他呢,反正都要离婚,离了婚以后,她简唯就跟席家人没有什么关系了。现在简唯最关心的,就是席司沉的治疗。晚上,简唯撑着困意,等到了席司沉。席司沉没有跟往常一样,到办公室继续工作,而是回了房间。简唯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几乎是一路小跑到了席司沉放门口。急匆匆敲了两声门,“席司沉我进来了!”
推开门,席司沉正站在衣柜前,衬衫脱了一半,因为简唯的突然闯入,他又忙穿起了衣服,只侧过了半边脸,“有事?”
简唯现在已经顾不得许多了,“确实有事,我想问你,你现在在让简妙给你治疗?”
席司沉沉默了一瞬,说:“谁跟你说的?”
“简妙,白天我给你打电话,她接的。”
席司沉皱了皱眉,说:“想起来了,后来太忙,忘记回复你。”
所以,不是简妙没有告诉席司沉,简唯有找过他,而是席司沉自己忘记了。或者他根本没当一回事。简唯很难形容自己心里现在是什么感受,她问:“你在让简妙给你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