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得没问题,只是我想到了以后,茜茜长大出嫁的画面。”
简唯扬了扬眉,这人想得还真远。又听他说:“不知道是哪个臭小子这么有福气能娶我席司沉的女儿,以后茜茜出嫁,我担心我会忍不住把那个臭小子的腿给打折。还是晓晓省心一点,”简唯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做你女儿也不容易,将来谁还敢娶咱们茜茜?”
“不娶也好,我也不是养不起茜茜一辈子。席家的财富,足够养孩子们几辈子了。”
席司沉表情严肃,仿佛是真的在认真思考这件事。台上的演出谢幕,孩子们从台上下来,简唯拉着席司沉上去给孩子们送花。茜茜一看到席司沉,脸上双眼立刻变得亮晶晶的,“爹地!!!”
她冲上前,整个熊抱住了席司沉。晓晓对席司沉没有茜茜那么亲昵和热情,但是也看得出心情很不错。“爹地给你们买了花哦。”
简唯把花送上去,茜茜一捧,晓晓一捧。晓晓很傲娇,“男孩子才不喜欢这种花里胡哨的东西。”
嘴上这么说,身体却很诚实,接过了花。简唯凑到席司沉身边,悄声跟他吐槽:“口嫌体直,随你。”
席司沉扬了扬眉,跟简唯对视一眼,一副看破不说破的表情。茜茜接过花,“哇”了一声,特别高兴地搂住了席司沉的脖子,在爹地的脸上“吧唧”亲了一大口。“爹地太好了,不过,如果等晚会结束,爹地能带我去吃冰激凌,那就更好了。”
茜茜嘟着嘴说。席司沉被逗笑了,“好,冰激凌管够。”
茜茜用两只小手在虚空里比了一大个圆形盒子的形状,“我要吃这么大桶的,哦不,更大一点,要这么大!”
她索性直接伸圆了两条胳膊,比了一个虚空的“超大冰激凌桶”。“好~一桶不够,就买好多桶,回头把我们家里的冰箱都装满,我们茜茜什么时候想吃都行。”
席司沉十分宠溺,在简唯眼里,已经到了溺爱的程度。她忙道:“那可不行!”
说完嗔怪睇了席司沉一眼。茜茜冲简唯皱了皱鼻子,“哼。”
席司沉哈哈大笑,抱着茜茜,牵过晓晓的手,跟着简唯一起回观众席,还没走几步,席司沉的电话响了。简唯从他怀里抱过茜茜,接过了晓晓的手,让席司沉接电话。他工作事务繁杂,时常会有电话不分昼夜不分场合地打进来,简唯已经习惯了他随时随地处理工作,当下自然也认为是工作上的电话。然而席司沉接了电话,脸色却陡然变了。简唯心下一沉,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能让席司沉情绪外露,还起伏得这么明显的,只怕是私人的事情。紧接着,便听席司沉问电话对面的人:“她现在怎么样?”
问罢,席司沉看了简唯一眼。几乎是下意识,简唯就猜到了来电的内容跟什么有关——慕容桐雪。每一次接到跟慕容桐雪有关的电话,或者是慕容桐雪打来的电话,席司沉总会下意识看简唯一眼,脸上情绪也有所浮动。简唯耐心等席司沉打完了电话。如果她猜的不错,慕容桐雪应该又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找席司沉,而席司沉也会为了慕容桐雪跑那么一趟。果不其然。席司沉挂了电话,为难地看向两个孩子和简唯。简唯想问是不是慕容桐雪,但是问题来到嘴边,问:“什么事?”
这一刻,她心里居然奢求席司沉会骗她。骗她只是工作上的事,然后先陪着孩子们一起去买冰淇淋,一家人一起回家,他再一个人悄悄去到慕容桐雪那边。而不是现在马上丢下他们,不管不顾地去到慕容桐雪身边。席司沉开口了:“桐雪出事了。恐怕我不能陪你们一起回家了,你带孩子们去买冰激凌,我让司机送你们回家。”
简唯的期望被粉碎。清醒过来后她有些自嘲,她居然变成了这么卑微的样子,宁愿他撒谎,也只想他多陪自己陪孩子们一会儿。她强压着满心的失望和怒意,问道:“可你答应了孩子们,要带他们去买冰激凌,也不过是一两个小时,这都等不及吗?”
“桐雪在演出的时候,福利院剧场的舞台忽然塌陷,她从三米深的舞台摔了下去,现在正在医院抢救,情况很危急,医生说她很可能再也不能跳舞了……她现在需要我。”
席司沉面色深重,口吻生硬。简唯忍无可忍,刻薄地讥诮道:“需要你?你是医生吗?还是你比医生更厉害,你一出现,就能让她的伤马上恢复?要是这么神奇,这个世界上还需要什么医生?”
席司沉用一种希望简唯别无理取闹的眼神望着她。两个孩子仰着小脑袋,看着爹地和妈咪两厢僵持,他们能感觉得到大人之间的情绪出现的变化。“爹地,妈咪,你们不要吵架。”
茜茜担忧地望了一眼简唯,又伸出小手,拉了拉席司沉的衣角。席司沉的脸色柔和下来,蹲下身子,跟茜茜平视。这是他的习惯。代表他尊重孩子,愿意跟孩子做平等的朋友。“爹地没有跟妈咪吵架。”
“可是你刚刚的样子好凶。”
茜茜眉头都皱了起来。席司沉揉了揉茜茜的脑袋,注视茜茜的眼睛,哄道:“爹地有事,你们乖乖的,先跟妈咪回家。”
“有什么事?慕容阿姨的事吗?她的事,比庆祝我跟哥哥演出成功,陪我们过六一还重要吗?”
茜茜歪着脑袋,一副很不解的样子。席司沉被问住了。晓晓一脸不善地走上前,扯过茜茜的手,气哼哼对妹妹说:“你让他去,他的心就不在这里,把他的人留住也没用。”
简唯有点佩服自己的儿子,还真是金句张嘴就来。席司沉伸手用力搓了搓晓晓的脑袋,没搓两下,被晓晓愤怒地躲开了,晓晓气哄哄地瞪着席司沉,像一头发怒的犀牛。席司沉站起身,看了简唯一眼,无声中蕴含了许多含义,两秒后转身离开了。简唯带着茜茜和晓晓回家,路过冰激凌店,简唯强撑起嘴角,对两个孩子说:“走吧,你们不是想吃冰激凌吗?妈咪请你们吃!”
她想给孩子的六一儿童节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结果两个孩子却提不起兴致。晓晓说:“我不想吃。”
茜茜扁着嘴,也没有要走进冰激凌店里的意思,“妈咪,我也不吃了,我困了。”
路灯下,小皇子和公主的装扮明明金光闪闪,华贵喜庆,此刻却更反衬孩子们的低迷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