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中,一片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若有似无的汇集在楚慕初身上。似乎是在等她做出什么反应。毕竟依着她这两日的行事作风,可不像是个忍气吞声的主。如今都被人挑衅在面前了,只怕是如何也忍不了的。大商皇帝神色不明的看了眼面无表情的楚慕初,指尖轻轻敲打着桌面。“楚慕初,你有何话说?”
楚慕初摸了摸鼻尖,迈着轻盈的步子不疾不徐的走到安伦面前。她蹲下身,手中玉扇轻佻的挑着他的下颚,那张又妖又野的脸上带着些漫不经心的慵懒。“安伦?”
楚慕初红唇轻启,微醺的声音带了几分暗哑。“你想我死?”
安伦被迫抬起头来,只抬眼就对上了那双微眯着的还带着几分晕红的凤眸。他有些怔愣的看着,眼底是一闪而过的惊艳。那个名扬京都,臭名昭著的楚慕初——竟然是如此美人吗?但这抹惊艳也不过是转瞬即逝,安伦旋即就想到了关于楚慕初的那些传闻。还有那个本就不该存在的野种。他眼底又重新染上了厌恶,满脸的傲然和不屑。“你果然如同传闻一般不知羞耻!”
“我等学子,不屑于与你这等无知蠢妇为伍!”
“啪!”
楚慕初手中的玉扇打开,狠狠的扇在了安伦脸上,将安伦整个扇飞了出去。“废话真多。”
楚慕初甩了甩玉扇,笑意盈盈:“我问你什么,你回答便是,我让你说其他的了吗?”
她抖抖手,环顾了周围一圈,手中玉扇扇柄抵在了安伦的喉咙上。“无缘无故,对我这么大仇,这么大恨,我很好奇啊,你这把没用的刀,到底是握在哪个蠢货身上的?”
“你那个蠢货主子没和你说过?本郡主家里别的不多,就免死金牌和铁卷丹书多的放不下。”
她一边说,一边哐哐的往外掏免死金牌。“不忠?”
“不孝?”
“不伦?”
“不义?”
“不悌?”
楚慕初每说一句话,就砸一块免死金牌在安伦脸上,笑的一脸肆意。“还有其他的罪名吗?一起说出来让本郡主听听,看看本郡主这免死金牌能不能砸死你?”
不过是片刻功夫,安伦那张还算英俊的脸就被砸的肿成了猪头,血更是糊了满脸。看上去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你,你这个贱人……”等楚慕初停止了砸免死金牌的动作,安伦才反应过来,几乎是下意识的抬起手,想要掌掴面前的女人。“蠢货!”
然而他的手不过是才抬起来,就被一只脚踩在了地上,紧接着,手腕之上就传来了一阵剧烈的疼痛。“本郡主能用先皇御赐的免死金牌砸你,那是看得起你,你现在是什么意思?蔑视先皇吗?”
“还是说你安家这是对皇家不满,想要造反了?”
楚慕初弯腰,眯着眼笑的一脸无害,手中玉扇漫不经心的拍打着安伦的侧脸,狭长的凤眸眸底却是一片幽光。安伦气的浑身发抖,但却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他能说自己不想被砸吗?不能!说了就是一个死!宴席中,静静看着这一幕的左菱轻抿了一口杯中酒水,眼底划过一抹暗芒。真是越来越有趣了。楚慕初低笑一声,莹白的指尖轻轻敲击着唇瓣,那微微上扬的凤眸带着肆意的不羁。邱若君看着这样的楚慕初,眼底飞快的掠过一抹思念。真像啊。“好了,邱大儒尚且在此,胡闹成这般成何体统?”
大商皇厌恶的看了眼地上趴着的安伦,一挥手:“来人,将这个——冒犯先皇之人拖出去,革去功名,永不得入仕!”
这一句话,简直就是晴天霹雳!安伦不可置信的抬头,几乎是下意识的,他就想转头去看宴席上的某处。左菱指尖轻点着酒杯,一滴不起眼的水珠自她指尖弹出,在安伦开口之际,直接震碎了他的喉骨。与此同时,两个面无表情的御林军已然上前,他们堵了安伦的嘴巴,直接就将人拖了出去。而安伦所在的那个书院的席位之上一片寂静。并没有人敢在此时为他出头。只是在他们看向楚慕初时,眼底是掩饰不住的愤恨与厌恶。都怪这个恶毒的妇人,若不然安伦又怎会被陛下厌弃?大商皇重新坐回龙椅之上,面上是一片威严。“好了,不相干的人已经被带出去了,初初你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莫要扰了这金秋才子宴。”
那话里话外的意思,就很明显。看不上楚慕初。贵女们闻言纷纷掩唇轻笑,脸上满是嘲讽。这大商帝都谁人不知,楚慕初就是一个草包废物,日日夜夜只知道追着男人跑。莫说是琴棋书画了,她只怕是连笔是如何拿的都不知道!就这样的一个蠢货废物还非要就在这金秋才子宴,真是让人笑掉大牙。贵女们心里恶意满满,眼底满是算计。楚慕初却像是什么都没看到一般,抬脚就走到了邱若君旁边的位置坐下。邱若君挑了挑眉,继续喝着自己的酒,没有开口。然而宴会上的其他人却是直接哗的一声炸开了锅!!楚慕初这个蠢货竟然坐在了邱大儒的身边?她是嫌自己丢人丢的不够吗?大商皇更是扬了扬唇角,眼底带着嘲讽。邱若君此人虽只是文人,却在上等诸国之中有着极大的名声。而且为人最是傲气,楚慕初坐在他的身边,简直就是自取其辱,自寻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