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多少次看向宇文晟的时候,宇文晟眸子未抬,却是声音颇冷的开口,“看什么?”
步齐一个机灵,连忙正襟危坐。“没,没什么。”
宇文晟还不知道他?不过是懒得搭理罢了。极淡的瞥了他一眼,宇文晟再次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今日,在葛小柱家,葛李氏所说,钱招弟并非钱氏夫妇的亲生孩子,而是由他们买来的。之前,他从未关注过这一点。可这次,却是心中有些怀疑。从种种来看,孟昕悦和这钱家都不知道有什么牵扯才是。不管是五年前,还是五年后。可偏偏,说一开始把钱招弟看的和楚楚一样的话,就是出自孟昕悦之口。但,孟昕悦究竟是怎么和钱招弟认识的?今日,宇文晟脑海中突然闪过了一个念头,或者,就是因为这孩子是买来的,所以孟昕悦才会注意到。可,她为什么会关注这样的一个孩子?“殿下,”半晌没有说话的步齐,终于还是憋不住了,他小心的开口问道,“您,这是在想钱招弟和小世子的事情?”
顿了一下,宇文晟摇头。“不是。”
“哦!”
步齐想了想,又问,“那殿下今日对孟侧妃这般惩罚,是……”听他提起孟悠柔,宇文晟也才抬眸看向他。步齐索性一股脑的问了出来,“殿下今日在赤凤楼中对孟侧妃那般处置,究竟是惩罚还是试探?”
“嗯?”
宇文晟看他,“为何这般问?”
步齐嘿嘿两声,“殿下的心思,我还不知道嘛。之前您才命凌宇去调查那些事,今日正好借机动手。”
“动手?”
“是啊,”步齐说的头头是道,“殿下别以为我看不出来,您之所以要带走芸瑶郡主去给承妃娘娘暂时抚养,不就是要试探孟侧妃的反应吗?”
宇文晟没有立即说话,而是默了片刻之后,才反问,“那今天的事,你怎么看?”
步齐思索了片刻,料想宇文晟定是问他关于孟悠柔的反应怎么看。便如实说道:“这芸瑶郡主自幼便没有离开过孟侧妃的身边,孟侧妃要说会有今天的这个反应,也还算是正常。不过嘛,”他看了眼宇文晟,继续说道:“不过,这孟侧妃对芸瑶郡主和小世子的区别未免也太明显了。更甚至,她直接将‘只有这一个孩子’宣之于口,就未免有些偏心太过了。”
步齐叹息一声,“小世子今日就在现场,不知道他听到这话,会是何等的伤心啊!”
被自己的母亲这么无视对待,大人尚不能坦然面对,更何况是这么小的一个幼童呢?即便是,他自幼并没有在孟悠柔的跟前长大,母子本就情分淡薄。但伤心,也是在所难免了的。却不料,宇文晟听了这话,只是淡淡的摇了摇头。“嗯?”
步齐不解。宇文晟冷笑一声,“君屹早已不将这些放在心上了。”
经过这次的事情,宇文晟看的很是明白,宇文君屹对孟悠柔早已死心,现在连声“母妃”都不愿意称呼,显然,已经不将这个女人视为自己的母亲了。步齐一怔,想到这些天来宇文君屹对孟悠柔的反应,好像还真是如此!不过,宇文君屹表现的却是没有半点的异常,若非宇文晟提醒,想来,自己也还发现不了这一点呢。步齐不由在心中暗道,真是一个小腹黑,和他老子一样。屋门被推开,凌宇自外面而来,对着宇文晟道:“殿下之前让打探的那些,已经有消息了。”
宇文晟看他,等着他往下说。“殿下,沐小侯爷前些日子去京郊带回来了一个人。”
“谁?”
“一个伢子,姓田。”
凌宇回。“伢子?”
步齐不解,“沐小侯爷带回一个伢子是为何啊?”
凌宇道:“属下也是不明白。就派人顺着这条线细细的追查了一番。这个姓田的伢子,是一个叫住侯三的人,带着小侯爷去找的。而这个侯三的父亲,侯老伯,如今就在赤凤楼的落霞苑中暂居。”
“说下去!”
宇文晟冷声吩咐。“是。”
凌宇应道,“这个侯三,吃喝嫖赌,没有一样不沾的,是个十足的混子。常年泡在各大赌坊,欠了一屁股债。后来,不知是何缘故,沐小侯爷和孟姑娘去侯老伯家救下了侯老伯,并带到了赤凤楼落霞苑中,将他留到了那里。”
“你说,孟昕悦也去了?”
宇文晟问。“是。”
凌宇道,“哦,就是之前孟姑娘要为小世子治病,却又匆匆离去的那一次。就是去了这个侯老伯处。”
这让宇文晟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他起身,缓步走向了窗子前面,一副深思的模样。凌宇看了眼步齐,步齐点头示意他接着往下说。“那孟姑娘救下侯老伯后,就一直在寻找侯老伯的儿子,侯三。不过,那侯三因为欠钱太多,好像躲了起来,孟姑娘和小侯爷便一直都没有寻到。”
“等到过了有半个月吧,那侯三才现了身。沐小侯爷当即就将人给扣了,然后没几天,那侯三就带着沐小侯爷去找那个姓田的伢子了。”
“继续!”
宇文晟背对着他们,没有回头。凌宇继续道:“属下也已经查过那个侯老伯和姓田的伢子的关系了。那侯老伯在几年前,好像捡到过一个婴儿,抚养在了两岁多,只是后来因为他那儿子嗜赌成性,他愈发没法养活了,就将那婴儿卖了。”
“卖给了姓田的伢子?”
步齐接话道。“不错。”
步齐了然的点了下头,看向宇文晟,“殿下。”
“属下也已经查过了,钱家的那个孩子,钱招弟,就是从这个姓田的伢子手中所买的。”
凌宇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