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小漆不断辩解的模样,温景妍忍俊不禁的笑了笑。“小漆,你也不必如此,我都明白的。”
小漆这丫头跟随温景妍时日甚久,她也足够了解小漆的心性。她本就是无心之举,温景妍并未想过要责怪一二。清晨的一缕阳光洒进庭院。温景妍起了个大早。小漆来侍奉梳洗时,便看到温景妍坐在桌案前翻阅着医书典籍。“小姐,您怎么起的这么早啊?莫不是安神医又为难你什么了?”
与其说这是安神医的为难。倒不如说,温景妍觉得这段时日各式各样的事情耽搁了不少学习的进展。“师傅也没有刻意为难我,是我乐得其所。”
见温景妍兴致高涨的模样,小漆没好意思叨扰,安静的退到一边去。这段时日,温慕恭被夫子要求在家中闭门思过。温仲承索性布置了好些课业,明令要求温慕恭要背诵熟练。日子一天天的过。很快便到了温府设宴这天。宾客纷纷而至。温仲承领着温慕恭和杜长渊二人在前厅接待。温景妍则是率领着京城中达官贵人的女眷们在后院安歇。“诸位夫人,诸位小姐,你们也不必拘谨,请自便。”
各家夫人无疑是对着温景妍夸赞连连。“景妍是出落得越发漂亮了。”
“要我来说啊,这景妍真不愧是京城中出了名的大家闺秀,非但是能够替温太傅分忧解难,还能够照顾好幼弟。”
还有夫人拉着自家女儿的手,一遍又一遍的说道念叨。“小雅,你日后可是要向温家姐姐多加讨教些。”
那被唤作小雅的姑娘非但没有半点好态度,反倒是不屑一顾的冷笑着。为避免他人听不清楚,她甚至是提高了说话时的语调,阴阳怪气的嘲讽。“讨教什么?讨教如何与太子殿下和离吗?讨教如何不知检点吗?”
如此这般明目张胆的针对,让后院陷入一种诡异尴尬的氛围中。温景妍面不改色的看向那姑娘。最终,温景妍恢复了先前的随和自然,巴掌大的小脸上浮现出些许笑容。“陈夫人端庄淑德是京城中人尽皆知的事情,不成想,陈小姐竟是没学到半点好的,反倒这般口遮无拦。”
说话的人,正是陈府千金,陈明雅。“有些事情,我本不愿拿到面上来说,但今日既然陈小姐都已经如此开口,直言不讳,那我若有意遮掩,未免是有些不合适。”
温景妍单单是站在那处,便让人觉得气质非凡。尤其是与人理论的时候,她保持着一贯有的沉着冷静。“陈夫人,令郎在国子监中被我家幼弟打了,此事您定是知晓的吧?”
事情的缘由,陈夫人心知肚明。也正是陈铭煜大放厥词在先,陈家对陈铭煜被打一事,从来是闭口不提。唯恐这事闹得愈加严峻。“过去的事情,既然都已经过去了,温小姐也不必如此介怀。”
陈夫人勉强挤出来一抹笑容,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毕竟不管怎么来说,错在陈铭煜,是不争的事实。不知情的夫人小姐互相对视,纷纷议论起来。“不必介怀?”
温景妍忽然笑了一声。“陈夫人说得好,那些既然是过去的事情,我便不再旧事重提了。”
就在陈夫人松了口气,误以为此事就此翻篇的时候,温景妍言笑晏晏的,却是提起了陈明雅的辱骂。“令郎大放厥词,慕恭一时冲动,失手打了他,如此这般便是功过相抵。”
“可令爱对我不敬,陈夫人以为,此事该如何是好?”
温景妍心性软是真。但她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隐忍避让。听到这话时,陈夫人的脸色微微泛白,竟是不知该如何回应。“陈夫人,今日我也绝非是针对陈家,只不过是令爱亲口当着我的面说出来这番话,他人却不曾当面辱没我,我自然是要向你陈家好好的讨个说法。”
陈夫人无可奈何,当着众人的面,恨恨的瞪了一眼陈明雅。“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向温小姐道歉?”
陈明雅不情愿,恶狠狠的回瞪着。“凭什么要我给她道歉?京城中所有人都知道,温景妍早就失了清白,何必在这里装什么清高?”
陈明雅双手叉腰,想也不想的指责起温景妍。“若我是你,早就寻江跳河自尽了,哪里还能够厚颜无耻的活在这世上?”
“陈小姐说得好。”
一阵清脆的女声响起来。紧接着,温景妍便看到了一张熟悉又有些陌生的面孔。是她——仔细盘算一番,温景妍好似与她有三四年不曾相见。不成想,今日竟是会在这种境况下与之相见。“许小姐怎么来了?”
许娉婷漫不经心的看了眼温景妍,又将视线落在陈明雅的身上。“陈小姐口口声声的说,若你是温景妍的话,早就因为失了清白一事寻江跳河自尽了,那我若是你的话,今日便会因为自己当众胡言乱语,又随意辱没他人一事亏心,定会找个柱子一头撞死。”
陈明雅的脸一会红一会白,显然没有意料到许娉婷会这般折煞自己。“许娉婷,你不是早就已经和温景妍彻底断绝了来往?今日又为何要突然冒出来替她出头?”
瞧着陈明雅忿忿不平,就要犯下更多错事。陈夫人慌忙伸出手去拉着陈明雅的胳膊,“住口!”
周遭的议论声不断。陈夫人脸上的笑容再也挂不住,她倍感歉意的望向温景妍,真挚地道歉。“今日本该是喜宴,不成想,竟是小女不知礼数,反倒是冲撞了温小姐您,还望温小姐莫要同她这等蛮横无理的一般见识。”
陈夫人确实是个端庄淑德的女子。可偏偏是这般慈母,教导出两个口出狂言之辈。“若陈夫人当真觉得愧疚不已,不妨对家中的儿女多加管教,温景妍再不济也是曾经的太子妃,眼下更是温府的千金大小姐,她的处境如何,也轮不到你陈家来肆意妄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