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种种往事时,唐郴州的面色微微变了变。他何尝不想迎娶楚云溪?只不过碍于彼此之间的身份,唐郴州心中明了,这段姻缘定是难以促成的。他沉沉地叹息了一声,终究是默然着。也许这一切从一开始便是错的。夜色悄然而至。傅长陵凝视着不远处紧闭着的房门。他侧目看向身边的长风,不紧不慢地开口问道:“妍儿到现在都没有用膳吗?”
长风自然不敢有所隐瞒。他恭恭敬敬地俯身行礼,直言不讳地作答。“殿下,温小姐特意嘱托过,不准许任何人前去打扰,属下也曾经派人送来膳食,可是温小姐却将人拒之门外。”
对于此事,长风倍感无奈。傅长陵明白温景妍的心中所想。但是此事远远比她想象中的复杂。“你且退下吧。”
留下这番话,傅长陵便是慢条斯理地抬起脚步向前走去。望着傅长陵的背影,长风倒是没有犹豫,即刻是毫不犹豫地应允下来。“属下遵命。”
温景妍难以安歇。她从未想过要怪罪傅长陵的。毕竟这也绝非是傅长陵的分内之事。可温景妍未免也是觉得傅长陵此番决断太过于绝对,他甚至是毫不犹豫地否决了唐郴州和楚云溪这段情谊。与其说温景妍在生傅长陵的气,倒不如说,温景妍一开始便是觉得自己无用。“咚咚咚——”忽然听到叩门声响起来,温景妍缓缓地回过神来。她抿着唇,误以为此番前来的还是送膳食的丫鬟。“清竹,你也不必送晚膳,我不饿。”
温景妍的话音刚刚落下,傅长陵便是没再犹豫,他直接推门而入,望着跟前的温景妍,低声细语地唤了一声。“妍儿。”
看到突然出现的傅长陵时,温景妍略微有些惊诧。她不自然地敛了敛眼眸,漂亮的小脸上满是别扭。“你怎么来了?”
听闻此话,傅长陵意识到,或许温景妍此番还是在因为自己曾经说的话而感觉到闷闷不乐的。以至于此时此刻,傅长陵耐着性子向前走了两步。“妍儿,你莫不是还在生气的?”
闻言,温景妍别过身子,闷声开口道:“我何时生气了?”
话虽是如此,但瞧着温景妍这般举止行径时,傅长陵忍俊不禁地笑了一声。“妍儿还说没有生气,这小脸上满是郁郁不快。”
温景妍抿着唇,依旧是默不作声。还是傅长陵主动地伸出去拉着温景妍的胳膊,让她在美人榻上安然坐下来。“妍儿,有很多事事情也绝非是你看到的这么简单,就好比是唐郴州和楚云溪之间的这段姻缘,他们若是当真在一起了,只怕父皇会有所顾虑,朝堂之中也定然会有人无所畏惧的谏言。”
唐郴州和楚云溪不仅仅是代表着彼此。更是寓意着唐家和楚家的权势。温景妍不是不明白这其中的因果缘由,只不过一想起此事,她便觉得极其惋惜。彼此相爱之人,确是根本就没有机会共度余生。兴许是察觉到了温景妍的情绪有些异常,傅长陵叹息一声,终究是开口表明自己对此事的看法和决断。“妍儿,你的心思我都明白,我也会尽可能的帮助他们。”
亲耳听到傅长陵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温景妍未免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的。她满脸皆是错愕惊诧。“你怎么突然改变看法了?还打算相助?”
若非是为了温景妍的话,傅长陵断然也不可能会贸然抉择。“还不是因为我的妍儿挂念着此事,时时刻刻惦念着,甚至是因为此事的缘故茶饭不思?”
归根结底的来说,傅长陵所做一切,都是为了能够让温景妍心中好受一些。“长陵,谢谢你。”
迟疑半晌,温景妍忍不住向傅长陵开口道谢。傅长陵顺势伸出手揉了揉温景妍那毛茸茸的小脑袋,眉宇之中满是温柔之色。“妍儿何必同我这般客气?”
说着话的同时,傅长陵又道:“妍儿若是真想要向我道谢,平日里不妨多吃些。”
也许是温景妍本就清瘦。又或许是因为温景妍这段时日病了,她整个人越发消瘦。傅长陵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总是会忍不住因为此事的缘故心疼顾虑她的状况。温景妍张了张嘴巴,意图替自己辩驳一二。“我每日都有吃很多。”
只不过温景妍也确实是没什么胃口。瞧着温景妍这般信誓旦旦的模样,傅长陵也是无可奈何的,他只是耐着性子地问道:“那妍儿,你可愿意随我一起习武?若是你愿意的话,我也可以再教你一些。”
温景妍确实是会一些拳脚功夫。但温景妍根本就没有办法能够顾及于自己的安危。“不论往后遇到何事,你也可以凭借自己的能力,击退任何意图不轨之人。”
听闻此话,温景妍微微抿着唇。她自然是知晓,傅长陵所提及于此,全然是因为徐静娴先前贸然找茬一事。“长陵,那接下来便劳烦你了。”
温景妍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像是下定决心般:“我明日起便跟着你学习武功。”
见温景妍脸上满是信誓旦旦的模样,傅长陵轻笑一声,当即是毫不犹豫地应允:“如此自然是再好不过。”
想起温景妍今日还不曾用膳,傅长陵特意差遣清竹替她准备膳食来:“清竹,你且去准备些膳食。”
那丫鬟毕恭毕敬地应允:“奴婢这就去。”
隐隐想起了什么事情,傅长陵不忘继续叮嘱着她。“妍儿,不论是遇到了何事,你都不得亏待自己的。”
温景妍的面容中浮现出些许羞窘之色,略微不好意思地看向跟前的傅长陵:“长陵,我也没有亏待过自己。”
也许在傅长陵看来,温景妍是意图想要用这种方式来胁迫自己伸出援助之手。但实际上,温景妍仅仅是没有胃口罢了。“是你误会了。”
温景妍的声音越来越轻,漂亮的小脸上满是纠结的神色,也不知是否要同傅长陵实话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