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傅长陵同温景妍在一起相处时,总是温景妍体贴入微地照顾着他。那时候傅长陵全然注意不到温景妍的存在,反之,会觉得温景妍留在自己的身边时是极其碍事的。可现如今,二人的身份对调。傅长陵根本就不会医术,依照温景妍的吩咐取来的药材多半都是错的,可温景妍从未想过要责怪于他。“长陵,你也莫要跟着忙活了,不妨坐下来歇息片刻。”
温景妍如是说道。可瞧着温景妍这般风轻云淡的模样时,傅长陵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他总觉得自己很是无用,也没有任何用武之地。以致于此时此刻,傅长陵眉头紧锁着,想也不想地说道。“妍儿,你也不必担心我的,我并无大碍。”
看着堆放在一起的药材,傅长陵依旧愁眉不展。“我便不相信,我还认不得这些药材了。”
话虽是如此,傅长陵忍不住伸出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心情愈加烦躁不已。此番长风已经根据傅长陵的叮嘱将邵阳城中的医者尽数请过来。温景妍也能够抽出身来。她缓缓地站起身来,看向一旁的徐医者时,又特意说道:“徐医士,此番辛苦你帮忙多看护一些了,我且去看看长陵。”
徐医士自然是知晓温景妍和傅长陵的身份。这二位毕竟是京都城来的大人物,他一个也惹不起。再者是说,短暂的相处之中,徐医士已经意识到温景妍的医术远在自己之上,他心中为此喟叹不止的时候,也是越发敬畏。“温小姐您言重了,这本就是我理所应当的事情,您尽管去吧。”
仔细交代之后,温景妍取了一本医书,慢条斯理地抬起脚步,走向傅长陵如今的所在之处。“长陵,你这是在看什么?”
突然听到温景妍提出的问话,傅长陵不禁有些诧异,他转过身时,便看到了面容中满是笑意的温景妍。“妍儿。”
傅长陵先是低低地唤了一声,可瞧着这几种极其相似的草药时,傅长陵不禁觉得头疼不已。“过去也确实是我小觑了你的。”
傅长陵倒是全然不在意这是在外边。他长臂一挥,直接将温景妍紧紧拥进怀里,此时此刻,傅长陵又忍不住将自己的头靠在温景妍的肩膀上。“妍儿,这些草药当真是极其难以辨认的。”
提及于此,傅长陵又是连连叹气。温景妍从未想过要打击傅长陵。以致于此时此刻,温景妍想也不想地点了点头,亦是一本正经地应允下来。“确实如此。”
说罢,温景妍又不疾不徐地开口,宽慰着傅长陵的情绪:“当初我跟着师傅学习辨认草药的时候,也是花费了不少心思的。”
为了能够抚平傅长陵心中的烦躁,温景妍特意如此说道。可实际上,安神医每每提起温景妍的医术和天赋时,总是会自愧不如的。“长陵,你其实也不必专门去研究这些的,你平日里需要忙于朝政,也用不着这般执意钻研,我会医术即可。”
温景妍说话时的声音很是温柔。可温景妍越是这般,傅长陵便越发心疼她的。“妍儿,我也不希望看你一人这般。”
温景妍未免是极其感动的。但在这种情况下,温景妍依旧是一本正经地说道:“可是长陵,你需要做的便是尽快调查出事情真相,还给夏府一个公道,给邵阳城中的百姓一个交代。”
现如今,这才是当务之急的事情。正因温景妍这般直截了当地提点,傅长陵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妍儿,你所言极是。”
以后的日子还长,傅长陵依旧是能够有机会跟随着温景妍学习医术。至于现在,他理应是尽快查探出安同舟的把柄。温景妍忽然想起了什么事情,她忍不住抬起眼眸,轻声细语地问道。“对了长陵,先前我也曾经听他人提起,两年之前夏府通敌叛国之事,是被旁人当作替罪羊了,你对于此事可有什么头绪?”
那时候,安同舟还没有坐上郡守之位。或许安同舟现如今确实是贪官污吏,但回忆起两年前的事情,温景妍依旧是觉得这件事情同安同舟没有什么必要的牵连。“我一直都在派人查探当年的事情,只不过一直到现在依旧没有任何眉目。”
傅长陵提及于此时,便是眉头紧锁着。当年的事情,远远比他们想象中的更为复杂棘手。问题所在,依旧一无所知。温景妍听闻此话,忍不住轻轻地叹息了一口气:“我也盼着能够调查出真相,让如芸能够恢复身份,也能够光明正大地重新回到夏府。”
这确实是温景妍一直以来的期盼。当然也是傅长陵为之努力的缘故。“妍儿,我会继续加大调查的力度,也断然不会容许任何人逍遥法外。”
傅长陵的眉宇之中尽是坚定。对上傅长陵那一双深邃的眼眸时,温景妍轻轻地点了点头,她忍不住看向不远处正在随同白术收拾草药的夏如芸,心中的情绪很是复杂沉重。“但愿一切都能够尽快好起来。”
安同舟很是阴险狡猾。他所做之事,傅长陵有所察觉,却唯独是没有直截了当地证据证明,当初送来救济粮食的时候,便是被安同舟私自扣下了。“长陵,你这是在担心何事?”
察觉到傅长陵的面色沉重,温景妍忍不住问道。“若是有什么难以解决的事,你也可以同我说,或许我也能够给你出谋划策,想一想解决的办法。”
傅长陵从来都没有嫌弃过温景妍。又或者是说,在他人眼中看来,女子从来都是头发长见识短的,但傅长陵从来都不曾这般看待过温景妍。反之,傅长陵愿意同温景妍倾诉。此番,傅长陵缓缓道来。“妍儿,我们确实是查探到安同舟私藏救济粮,但因为没有任何直截了当指证安同舟的证据,恐怕也无法将此事上报于朝堂,更是没法子定他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