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还是议论纷纷的众人皆是冷静下来。诸位在场的宾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半刻竟是不知该说些什么。像是傅长陵这般直截了当地表露心意的举止行径,确实是少之又少。“太子殿下……”安茹儿紧紧地咬着下嘴唇,心中愤愤不快。偏偏是因为傅长陵执意偏袒护着温景妍的缘故,安茹儿只得气急败坏地跺脚,也对此事无能为力。“安小姐,你也理应是保持冷静。”
温景妍全然没在意这些。她漫不经心地抬起眼眸看过去。“今日宴席,既然主人家都不在,那我便先行告退了。”
提及于此,温景妍缓缓地站起身来。温景妍一起身,傅长陵就跟着站起来:“妍儿,我送你回去。”
如此体贴入微的照顾,也令众人感慨万千。不论如何,大家都看得出傅长陵对待温景妍是何其细致的照顾,反之,傅长陵根本就不愿意多看安茹儿一眼的。这二者之间的区别,可谓是天壤之别。“不必了。”
温景妍轻轻地摇摇头,面上先露出一抹舒缓好看的笑容:“殿下不还有要紧的事情需要处理?我也不该贸然叨扰殿下的。”
如今在外人跟前。温景妍自然是要给傅长陵留一些颜面的。她微微侧身行礼。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告退的言辞,傅长陵直截了当地伸出手去握着温景妍的手。他那深邃好看的眉眼中尽是浓浓笑意。“妍儿何时变得这般客气了?”
说着话的同时,傅长陵又道:“我送你回去便是。”
眼看着二人即将一并离去,安茹儿实在是忍不住冲上前去,此番又是特意阻拦在他们跟前。“太子殿下,您还没有来得及用膳,不妨留下来用过膳食再回去吧?”
安茹儿所做之举,很是异常。傅长陵的神色有所转变,再次看向安茹儿的时候,他只是不紧不慢地开口。“这是为何?”
若傅长陵离开了,在场的众人更是肆无忌惮,他们也断然不会这般拘束着,安茹儿唯恐会听到什么难听的评议是非。还没有等到安茹儿做出回应。众人便听到正厅外边传来一阵细碎的声音。紧接着,便是安纯儿劝阻的话语。“爹爹,您身子虚弱,也不该这般贸然前来。”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说得便是现在的这种情况。众人皆是闻声望过去,无非是看到了突然出现的安纯儿和安同舟二人。回忆起安纯儿曾经提起安同舟这是得了传染病,众人纷纷拿起衣袖遮挡口鼻,还意图想要继续避而远之。“当真是好久不见了,安郡守。”
傅长陵等的便是这时机。他慢条斯理地站起身来,看向不远处突然出现的安同舟时,傅长陵不由得微微眯了眯眼眸,神情之中流露出些许不快之色。“安郡守这是因何而来?”
忽然听到傅长陵这样的问话,安同舟心中或多或少都是有了些猜测。能够有办法潜入安郡守府中。甚至是在无数侍卫的监管之下将自己给击晕,将假造的账簿偷偷带走,整个世间能够有这般能力的人,定是少之又少。安同舟无非是怀疑,此番是傅长陵所做之举。因何而来?安神医不自然地敛了敛眼眸,他无非是想起了安纯儿适才说过的话,索性是借助了安纯儿的话接下去。“太子殿下,您恐怕是误会了,今日本就是我在家中设下宴席,不论如何,我也理应是前来赴宴,主持大局的。”
顿了顿,安同舟又道:“先前确实是我的失责,不但没能够如约而至,反倒是让纯儿前来顶替我的。”
话虽是如此,但众人依旧是无动于衷。显然是不愿意相信安同舟的只言片语。“原来如此。”
还是傅长陵顺势给了安同舟一个台阶下。“既然是这样的话,那安郡守也尽快落座吧。”
此时此刻,温景妍没再提出要离开的意思,她只是不紧不慢地落座,又悄悄的转过身去看向身边的傅长陵。“太子殿下,下官听闻您不日便要动身回京,此事可是当真?”
安同舟先是试探性地问了一句。在这种情况下,傅长陵自然是没有犹豫地点头应允:“这是自然。”
“邵阳城中的危难已经被彻底解除了,朝廷遣送来的救济粮也已经到了,本宫自然相信从今往后,邵阳城能够越来越好。”
话虽是如此,但傅长陵却是面色冷然。安同舟隐隐有些不自在。偏偏是有所顾虑,安同舟不得已保持着冷静沉着的模样。“想来太子殿下平日定是日理万机的,此番让您来操劳邵阳城的事情,确实是我等的不是,还望太子殿下见谅。”
好一个见谅。若仅仅是遭遇灾害,颗粒无收的话,自然算不上什么。但实际上,此番安同舟从中作梗。傅长陵本就是眼中容不下沙子的,他知晓此事,无非是想要让安同舟受到应有的惩处,他也断然不会让安同舟逃脱任何罪名。“安郡守言重了,这本就是本宫理应做的事情。”
提及于此时,傅长陵端起茶杯,微微抿了一口茶水。“不过安郡守,本宫近日来,无意之间捡到了一个账簿,不知这账簿可是你安郡守府中的东西?”
傅长陵越发平静。可安同舟却是愈加紧张。他根本就没有想到过,在这种情况下,傅长陵竟是会毫不留情面的揭露自己的所作所为。安同舟的脸色微微泛白,神情也越发凝重。“安郡守莫非是身体不适?脸色怎得突然变得这么难看?”
温景妍也是故意添油加醋。正因温景妍和傅长陵的这番话,无数人皆是望着安同舟,明里暗里的偷偷打量起安同舟现如今的这种模样。“好似正如温小姐所说的那般,安郡守脸色不太好?”
“莫非是已经病入膏肓了?”
“不会吧?若这病症真的会传染,你我可得远离些。”
安同舟无非是亲耳听到了这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