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慕恭离开之时,福郡主依旧是盯着他远去的方向看。迟迟都没有回过神来。还是温景妍不自然地敛了敛眼眸,故作正经地咳嗽了两下。“福郡主。”
直至此时,福郡主方才是后知后觉地回过神,她伸出手去挠了挠自己的脑袋,再次看向温景妍的时候,又带着些许困惑不解的神色。“景妍姐姐,你特意将我留下来,究竟是为何?”
闻言,温景妍慢条斯理地拉着福郡主坐下来。“福郡主,你可知晓,这世间的男女婚事若是定下来了,日后是断然不得随意悔过的?我也担心你只是一时冲动的抉择,毕竟这种事情绝非是儿戏。”
温景妍语重心长地开口说道。福郡主先是有些迷惑不解。但现如今听到了温景妍絮絮叨叨说出的这番话时,福郡主无非是明了了温景妍真正的意图。她缓缓地舒了口气,又是直截了当地作答。“景妍姐姐,我很清楚自己的心意,我既然选择了温慕恭的话,自此之后便不会改变自己的抉择。”
福郡主说得认真。温景妍舒了口气:“如此甚好。”
正因温慕恭和福郡主都盼着彼此之间的婚事能够尽快定下来,此番一行人便就此踏上了回京的路途。可他们全然不知,京都城已经发生了变数。御书房之中。傅长陵凝视着端坐在龙椅上的皇帝,他眉头紧锁着,还是忍不住皱着眉头开口旧事重提。“父皇,您当真是决定了此事?”
皇上听闻此话,只是沉沉地叹息一声,并未回应。而傅长陵丝毫都没有想过要就此善罢甘休的。他抬起脚步走上前去,又忍不住说道。“父皇,想必您也应该很清楚的,福郡主近年来身子本就娇弱,恐怕根本就不适合远嫁,再者是说,那些西域人从来都是极其蛮横无礼之辈,他们又怎么可能能够照顾好福郡主?”
即便是听到了傅长陵侃侃而谈的这番话,皇上依旧是无动于衷。傅长陵实在是想不出什么解决的法子,他紧皱着眉头,又道。“父皇,其实现在也不只是和亲这一种选择。”
可皇上却摇了摇头:“这是当即最合适的办法。”
“这种方式可以不损害一兵一卒,便能够直截稳固西域与我朝的关系,这自然是再好不过的结果。”
傅长陵与皇上的态度截然不同。“父皇,您觉得,用一个福郡主去换取这安宁,合适吗?”
傅长陵何尝不知温慕恭和福郡主之间的事宜?每每回想起福郡主和温慕恭相处的情势,傅长陵无非是能够看出他们彼此都是心意互通,唯独是因为难以言喻的缘故,温慕恭从未主动提起这一切。“就算是我朝的百姓知晓了此事,恐怕也不情愿用郡主去换取一时的安宁。”
西域屡次三番地前来进犯。为了避免战损严重,皇上只得避而不战。“太子!不得妄言!”
皇上板着一张脸,神情中满是凝重。“父皇,儿臣愿意亲自领兵出征,此番也断然会将那些意图不轨之人击退,至于福郡主,您也全然没有必要委屈她隐忍,下嫁到西域去。”
傅长陵直截了当地跪下来请缨。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事情,傅长陵又道。“再者是说,父皇,您理应是记得当初福郡主的父亲为朝堂奉献的一切,您就算是再怎么委曲求全,也断然不该委屈福郡主的。”
正如傅长陵所说的这般,不论如何都不得这般委屈福郡主。听闻此话,皇上不禁沉默了。“父皇,您若是没有办法做出抉择的话,此番儿臣便会擅作主张,替您做出最后的选择。”
留下这番话,傅长陵微微躬身行礼,只身一人退下。皇上沉沉地叹息一声。他何尝不想顾全福郡主?只不过因为如今处境的缘故,皇上很清楚,他们不得轻易动兵,若不然周遭所有对朝堂虎视眈眈的国度定是会一并出击。届时,事情也会变得愈加复杂。与其如此,倒不如委屈一个福郡主,换来家国平安。傅长陵尚且不知晓这一切,皇上也不曾同他说道起这些。待温景妍一行人抵达京都城,已经是三天之后的事情了。回想起温仲承和福郡主之间即将喜结良缘的,温景妍很是高兴,她索性是特意前去太子府,主动见过傅长陵。“长陵。”
隔着不远的距离,傅长陵便听到了温景妍的呼唤声。他忽然听到熟悉的声音响起来时,未免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闻声望过去,傅长陵就看到了无数个日夜所期盼着的温景妍,现如今便如此突然出现在自己跟前。“妍儿?”
傅长陵先是有些惊诧。缓了缓神,傅长陵逐渐意识到这一切绝非是自己的梦境。“妍儿,你今日怎的突然回来了?亭云他们怎么没有事先同我通禀?”
傅长陵为此有些不解。温景妍眨了眨眼睛,想也不想地说道。“长陵,是我吩咐他们莫要同你说的。”
提及于此时,温景妍笑了笑:“我也希望能够给你一个惊喜。”
傅长陵如今属实是惊喜万分。可一想起皇上曾经吩咐想要将福郡主许配给西域二皇子的事情时,温慕恭又是有些沉默,不知从何说起。“长陵,你莫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温景妍最是了解傅长陵的脾性。看到傅长陵愁眉不展的时候,温景妍便慢条斯理地抬起脚步走上前去,她轻轻地抬起手覆上傅长陵紧紧皱着的眉头。“长陵,你也可以跟我说一说。”
听闻此话,傅长陵心中依旧是有些怅然。察觉到了傅长陵的顾虑重重,温景妍只是耐着性子地说道:“长陵,你若是不愿意同我说这些事情,我又如何能够理解你的?”
“你也无须担心,我会同你一起面对这一切的。”
温景妍说得认真。也正是因此,傅长陵没再犹豫什么。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后,傅长陵将此事娓娓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