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起芝雪和淳儿的处境,温景妍微不可察的敛了敛眼眸,她正了正色,看向面前的逢英时,毫不犹豫地开口。“逢妈妈,今日我和太子殿下前来,也绝非是为了什么公务。”
提及于此,温景妍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她。“温小姐,您这说的是哪里话?但凡是奴家能够帮得上忙的,奴家定是会帮您解决一切烦心事的。”
逢英笑容满面。看到她这副模样的时候,温景妍没再犹豫:“既然是这样,逢妈妈,您可否同我说说你们这富春楼花魁的事宜?”
“花魁?”
逢英假意装作不知情。时至如今,逢英还是有所保留:“温小姐怎么会对富春楼的事宜感兴趣?再者是说,如今富春楼的花魁是碧云。”
碧云?温景妍抿着唇,又问。“那芝雪姑娘呢?”
一听到芝雪的名讳,逢英的脸色微微变了变。可一想起少夫人曾经交代过的事情,逢英尽可能装作若无其事,她笑了笑,意图想要敷衍了事的。“芝雪姑娘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温小姐恐怕还是有所不知吧?我们富春楼如今的花魁碧云非但是擅长琴棋书画,就算是……”不等逢英将话说完,温景妍便冷着一张脸继续追问。“逢妈妈,您屡次三番地转移话题,无非是想要遮掩什么实情。”
为了能够尽快搞清楚这一切,温景妍没再迟疑。“逢妈妈,我此番只是想要知晓芝雪姑娘曾经经历了什么,若是你愿意配合的话,这好处自然是少不了你的,可你若是不愿意的话——”温景妍说话时,特意拉长了自己的语调。逢英的神色有些不自然。“温小姐,您也知晓的,我不过就是替人办事的,我哪里有什么胆量去胡乱说道什么是非的?”
逢英故意露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还意图想要求饶。温景妍只是满脸复杂的瞥了眼她。“逢妈妈,你若是不愿意说,那自然是没关系,若我从中查探到什么所以然,你这富春楼是否能够安然无恙,我恐怕是不能保证。”
隐隐想起了什么事情,温景妍的唇角微微上扬。她特意靠在傅长陵的跟前,又装作一副纯良无害的模样来。“太子殿下,您平日里最是宠着妍儿的,想必如今也一定会替妍儿做主吧?”
温景妍生怕傅长陵没能够反应过来,她特意对着傅长陵偷偷眨了眨眼睛。傅长陵明白温景妍的意图。他略微不悦地瞪着逢英:“逢妈妈,妍儿既然已经提出这种事情,你若是还有隐瞒惹得妍儿不快,本宫断然不会轻饶你的。”
话虽是如此,但傅长陵和温景妍从来都不是什么喜欢倚仗身份便为所欲为的。偏偏是因为逢英事先不曾知晓这一切,她略微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温小姐您有什么想要知晓的,尽管问就是了,但凡是奴家知晓的,奴家定是会如实回答的。”
得到了逢英如此肯定的回答,温景妍舒了一口气。“逢妈妈,我先前听闻他人提起芝雪姑娘和齐小公爷之间有一些恩怨情仇,此事可是真的?还是莫须有的?”
听闻此话,逢英迟疑了片刻。可瞧见面前傅长陵板着一张脸的模样,逢英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口水,很是尴尬地笑了一声。“回温小姐的话,奴家对此事知之甚少,但有一件事情奴家确实是知晓,齐小公爷自从见到芝雪至今,便替她花费了不少银两,甚至是用大价钱买下了芝雪。”
既然是买下了芝雪,为何不将人带走?温景妍未免是因为此事觉得有些困惑不解。“若齐复彬当真是买下了芝雪,为何不选择将人纳入府中做个妾室?”
傅长陵率先开口问道。逢英伸出手挠了挠自己的脑袋,无非是有些不好意思。“太子殿下,温小姐,您二位恐怕是有所不知,这齐小公爷从来都是放荡不羁的脾性,国公爷为了能够管顾着齐小公爷,特别给他娶了一个正妻,那少夫人脾性很是了得,齐小公爷也根本就不敢往府中带人。”
提及于此,逢英略微不好意思地福了福身。“还望太子殿下和温小姐帮奴家保守秘密,这种事情本是奴家不得随意提起的,若是传出去了的话,奴家定是……”温景妍大抵是能够理解逢英心中所想。以致于此时此刻,温景妍轻轻地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偏偏是此时此刻,傅长陵皱着眉头问道。“正是因为齐复彬畏惧妾室,便特意将芝雪养在富春楼?”
逢英还没有来得及点头,傅长陵又道。“可齐复彬的脾性,那少夫人不可能不知,她若是有心,派人一查便知。”
或许傅长陵从来都没有见过齐复彬的少夫人是什么模样。但傅长陵也曾经听闻过关于这左丞相的嫡女左荣和。左荣和自幼时便是人尽皆知的。她的才华横溢,也非常人能敌。偏偏是这脾性很是要强,世间鲜少会有人愿意追随于她,多数人都是觉得左荣和可远观而不可靠近。“太子殿下,您所说的这些事情,奴家当真是一无所知的。”
逢英扑通一声跪下来,颤颤巍巍地求饶。虽说温景妍和傅长陵不知其中深意。但不管怎么来说,逢英确实是简单将事情遭遇和经过告知于他们。温景妍瞥了眼傅长陵,只是轻轻摇摇头。末了,温景妍抬起脚步走上前去,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将逢英搀扶起来。“逢妈妈,你也快快请起。”
说罢,温景妍又道:“逢妈妈,我们之所以来此地,无非是想要让淳儿回去照顾芝雪姑娘的。”
“这种事情,逢妈妈理应是能够做主的吧?”
见温景妍这般,逢英没再犹豫。“这是自然。”
依照温景妍的说辞,逢英将淳儿给放出来了。看着如今有些狼狈的淳儿,温景妍轻笑一声:“谢谢逢妈妈。”
逢英心中是极其畏惧,她根本就不敢多留,连连摆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