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在淳儿的眼中看来,这便是所有事情的前因后果。可实则不然。温景妍虽说从未过多的接触左荣和,但她也知晓,左荣和从来都不是什么蛮横无理之人,她断不会做出任何有损自己名誉之事。左丞相最是擅长精打细算。身为左府的嫡长女,左荣和对打算盘这种事宜,定然不在话下。与其说是左荣和派人来解决芝雪这麻烦,倒不如说,是有心之人,意图想要借助左荣和的手来处理无穷后患。“姑娘,温小姐愿意帮助咱们。”
淳儿满脸皆是喜色,她按耐不住地将温景妍适才所说的话,一五一十地尽数说清道明。她双手捧着芝雪的手,慌慌张张地问道。“姑娘,您意下如何?”
正如温景妍意料之中的那般,芝雪听闻此话,脸色微微变了变,可神情之中并未有半分激动。“姑娘,您这是怎么了?”
淳儿很是不明所以地看向跟前的芝雪,她伸出手挠了挠自己的脑袋。温景妍给出的建议极好。芝雪也理应是接纳温景妍提出的意见,甚至是对她感激不尽。偏偏是听到这番话时,芝雪微微抿着唇,却是没再回答。“淳儿,你先退下吧。”
温景妍无非是猜测到了如今的状况。她转过身看向淳儿的时候,又是缓缓说道。“我有些话想要同你家姑娘详谈。”
就算淳儿不知这其中的缘由。但察觉到如今氛围有些凝重的时候,淳儿还是恭恭敬敬地俯身行礼。“奴婢先行退下了。”
待淳儿离开之后,温景妍没再犹豫。她直勾勾地盯着跟前的芝雪看,顺势开口问道。“芝雪姑娘,如今之际,你可否同我说说实话?”
最初温景妍确实是极其同情芝雪。也觉得她遭遇这种不公的待遇,属实是委屈至极。可回想起富春楼老鸨逢英的举止行径,再回想起淳儿顺水推舟所说的这番话,所有的一切矛头都指向了左荣和。难道齐复彬和芝雪自始自终皆是毫无过错的?温景妍从未这般想过。她抿着唇,一双漂亮的眼眸中浮现出些许考量。“芝雪姑娘,又或许我应该换个称呼?”
温景妍伸出手抵着自己的下巴,看向面前略微有些憔悴的芝雪时,她的唇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好看的笑容来。“你若是不愿意说的话,那我便猜猜看。”
温景妍饶有兴致的看向跟前这人。“你也许根本就不是富春楼的花魁,或许你是一早便被齐小公爷安排在富春楼中的人,他之所以会做出这种事情,无非是想要借助你的身份,来打压左荣和。”
芝雪错愕不已,也根本就没能够意料到,温景妍竟然会猜测出这种事宜。她还没能够反应过来,温景妍便继续说道。“你们蓄意做出这一切,无非是想要让我怀疑左荣和的为人。”
若是温景妍愿意将此事声张出去,只怕左荣和的名誉受损,到时候齐复彬便能够有足够合适的理由休妻。旁人皆是会觉得,这一切是左荣和的过错。再不济也都会责怪芝雪。却从来都不会怪罪齐复彬。“齐小公爷当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温景妍挑了挑眉头,望向芝雪的时候,只轻声细语地说道。“芝雪姑娘,你这般偏袒着齐小公爷,恐怕你也是真心实意的喜欢他吧?”
若非如此,芝雪也不可能会舍弃自己到这种地步。芝雪现如今只是紧紧地咬着下嘴唇,自始自终却是一言不发。温景妍并未介怀。“芝雪姑娘,我不得不承认,你们的精打细算确实是妙哉,但我断然不可能会帮衬着你们一味地敌对左荣和,我也会将此事陈述于左荣和,届时情况会变成什么模样的,我恐怕也说不准。”
温景妍在离开之际,只是留下这番话。望着温景妍渐渐远去的背影时,芝雪心中的情绪有些复杂沉重。她张了张嘴巴,什么挽留的话都说不出。但芝雪也心知肚明,他们此番当真是彻底败露了。看到温景妍从卧房之中走出来的时候,淳儿慌慌张张地迎上前去。“温小姐,我家姑娘怎么说的?”
淳儿是当真被瞒在鼓里。她自始自终,对于此事皆是一无所知。“你还是自己去问吧。”
温景妍不愿意毁坏芝雪在淳儿心中的形象,此时此刻,温景妍索性是将这一切问题全部都交还给芝雪自己。淳儿着实是有些捉摸不透。但听闻温景妍说出的这番话时,淳儿还是乖巧温顺地点了点头。“好。”
与此同时,傅长陵前来此地。“事情处理的如何了?”
傅长陵确实是想要帮衬温景妍解决这麻烦。免得温景妍为此事烦心意乱。偏偏是因为温景妍意图亲自摆平,也不愿意让傅长陵插手这种家长里短的事宜之中,她便回绝了傅长陵的一番好意。对上了傅长陵那一双满是关切的眼眸时,温景妍轻轻笑了笑。“一切都处理妥当了。”
隐隐想起了什么事情,温景妍不禁出言:“不过长陵,你可曾听闻过左丞相名下的嫡长女?”
对于左荣和这人,傅长陵是有所耳闻。他本不愿意旧事重提。也为避免温景妍吃什么飞来横醋。“你可知晓她的事宜?”
再次听到温景妍迫切追问的话语,傅长陵没好意思回避躲闪,他低低地咳嗽了两下,只装作镇定从容的模样回答。“我是知晓她的。”
顿了顿,傅长陵强装镇定,又问。“你这是有何事要问?”
温景妍抿着唇,只低声细语地说道。“按照常理来说的话,像是左丞相的嫡长女,断然不可能会心甘情愿地嫁给齐小公爷这般纨绔子弟,当初她怎么会应允了这桩婚事啊?”
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便是傅长陵。只不过傅长陵根本就不敢直言。“我也不知。”
傅长陵故作镇定从容,只是轻笑一声,略微敷衍地回答道。“兴许是变了心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