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离开之际,唐芊芊实在是忍不住偷偷看了眼身侧的温景妍以及默不作声的温慕恭。她硬着头皮跟随着秦管家离开,只是在心里面暗暗祈祷着。待唐芊芊离去,温仲承方才是抬起眼眸看向跟前的温景妍和温慕恭二人。温仲承名下只有他们。自从宋雨桐去世至今,温仲承不曾迎娶任何女子入门。他无非是担心后母会对温景妍和温慕恭不好,时时刻刻皆是尽力而为。再者是说,温仲承心中所想之人,只有一个宋雨桐。偏偏是在这种危险至极的情况下,二人都执意要去云州城。“你们为何去云州城?”
温仲承板着一张脸,缓缓地在石亭子里的凳子落座。听到这话,温慕恭瘪了瘪嘴吧,但还是义无反顾地将所有过错归结在自己的身上。“爹,我听说靖康王要谋逆造反,我这是想要去打探消息,再好生劝阻一二。”
温慕恭脱口而出。还没有等温景妍开口说什么,温仲承便用手中的扇子重重敲打了两下温慕恭的脑袋。“糊涂啊你!”
温慕恭慌忙伸出手去捂着自己的脑袋,连连求饶。“爹,你经常说我自幼时起便是不聪明,你这么一敲,万一我傻了怎么办?”
瞧着温慕恭耍宝般的模样,温仲承心中愤愤不快的怒火确实是消散了大半。“爹爹,是我决意要去云州城的。”
在这种时候,温景妍不再犹豫。她直勾勾地盯着跟前的温仲承看,只是将自己所知晓的尽数简单明了的说道清楚。末了,温景妍又道。“爹爹,您定是应该知晓的,靖康王对长陵很重要。”
此事,温仲承何尝不知?但如今之际靖康王决心造反,怕是很多年前便已经在默默筹划的事宜了。温仲承正是为数不多,知晓所有真相缘由的人。“可是妍儿,慕恭,你们今时今日就算是去了云州城,也没有办法改变靖康王的心意。”
亲耳听到温仲承所说的这番话时,温景妍微微愣了愣神。就连温慕恭也是有些惊诧万分。“爹,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正当此时,温仲承不住地摇摇头,又连连叹息。“这件事情,说来话长了。”
听到温仲承再次说出这种话的时候,温景妍和温慕恭彼此之间互相对视了一眼,未免还是不明所以。“爹,您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温慕恭实在是忍不住追问起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绝非是温慕恭和温景妍有意八卦,只不过他们从来都没有想到过靖康王很早之前便已经开始筹划此事了。“二十年前,皇上还只是当朝太子,而靖康王是六皇子。”
温仲承终究是没再遮掩。他舒了口气,只缓缓地说道:“那时候,皇上和靖康王同时看上了先皇后,她便是如今太子的亲生母后——锦玉皇后。”
一听这话,温景妍彻底愣了神。就连温慕恭也是呆呆愣愣着。“锦玉皇后是钟意于靖康王的,又或者是说,他们本就是心意互通有无的,只不过因为皇上插手其中的缘故,他强娶了锦玉皇后,也促使靖康王和锦玉皇后之间断了情缘。”
这般强娶之事,是温景妍怎么都没有想过的。“锦玉皇后被册封为六宫之主时,皇上为了避免靖康王继续留在京都城中,索性是将人发派去了云州城。”
回忆起过去的事情,温仲承无非是觉得,皇上所做之事绝非君子所为的。可偏偏是因为他是当朝皇帝,温仲承也从不敢妄言。“云州城在二十年前,可是穷乡僻壤之地。”
正因为靖康王贤明的缘故,云州城这么多年来日益好转,当地的百姓也确实是过上了富饶的日子。但后来,皇上为了稳固自己在朝堂中的地位,便不断地向后宫中纳皇贵妃,贵妃,乃至于各式各样的才子佳人。锦玉皇后终究是接纳不了。早些年间便因病亡故。回想起温仲承曾经有意隐瞒阿娘亡故的缘由,温景妍实在是忍不住微微皱着眉头,又重新问了一遍。“爹爹,当初锦玉皇后真是因为重病亡故的?”
温仲承显然是没有意料到温景妍会这么问。他还没有缓过神来,温景妍便继续说道。“长陵曾经同我说过关于锦玉皇后的事情,他亦是怀疑,锦玉皇后绝非是病逝,反之是有人在暗中设计。”
提及于此,温景妍的面色沉沉。这毕竟是皇家秘辛。温仲承没再多说,只是轻轻地叹息着,又不断地摇摇头。“爹爹,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温景妍逐渐意识到了什么,她忍不住着急忙慌地询问。温仲承却是没再多说。“妍儿,慕恭,靖康王意图谋反之事,你们便莫要再提,日后也莫要说什么要去云州城的事情。”
温仲承确实是朝臣。但当初所有的事宜发生后,温仲承便有意无意的疏远皇上,眼下的立场更是居中,他无非是不愿意祸连温家。不论是靖康王称帝,又或者是皇上将其击溃。他们不过就是臣子罢了。“那唐伯父呢?他们……”温景妍又忍不住问了一句。在这种情况下,温仲承只是缓缓说道。“我和你们唐伯父已经见过,他的立场态度和我一般无二,不论是靖康王也好,又或者是皇上,我们只听命于虎符。”
温景妍确实是从温仲承口中了解到这些过往。她意图想要去见傅长陵,再顺势将此事告知于傅长陵。偏偏是在这种时候,温仲承缓缓地抬起手。“来人,将小姐和少爷送回房间去,没有我的准许,谁都不能放他们出去。”
温仲承这番举动,无非不愿意温景妍和温慕恭插手其中。“爹爹,长陵难道就不是您的学生吗?您当真要对他置之不顾的?爹爹……”温景妍妄图想要用这些话打动温仲承。只不过在如今之际,温仲承只是盼着所有的霍乱都能够尽快结束罢了。他也只要温家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