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过一场无风无月,醒时听得雪雨和阙。故人梦里美酒笑唱,道是浮华三千吟,一诀别,回首他人寻……"台上头系红绳,额间一块血红宝玉映得面庞娇艳的异域姑娘弹着琵琶唱着小曲,一口正腔将音捏的又准又圆,每每他一出场,便是许多听客,打赏自然不少。风晚晚头戴斗笠坐在墨谭的身旁,她也是学过音律,这弹弹唱唱的事情难不倒她风晚晚,所以对这曲子也听得入迷。墨谭端起青花白玉茶盏,用茶盏盖子轻轻划过茶面,几缕细尖儿的茶叶被拨在茶盖之下,他小口一抿,皱了皱眉。因放置时间长了吧?竟然失去了他的清香味儿,凉意颇深。风晚晚也有些渴了,端起茶盏便要喝。"慢着。"墨谭制止住她的动作,伸手将不远处的小二唤过来。那小二正跟着卖唱的姑娘弹的小曲儿摇头晃脑,被墨谭招呼了过去。这里大多是听曲儿的,所以小二也不敢大声,小声的问道:"客官,是不是还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墨谭点了点桌面,笑脸盈盈的道:"没什么,将我与夫人的茶盏换成热的,还是要这种细尖儿,切莫换错了茶味。"小二伸手端起茶盏"哎哟"了一声连忙点头:"果然是凉了,都是小的失误,客官稍等,小的这就去为你们换成热的细尖儿。"风晚晚一口水没有喝上,她本不觉意,这么一整倒是觉得渴了。"凉的怎么了,发苦吗?"这几日与墨谭在一起,不知道被他占了多少口头上的便宜,不是媳妇便是娘子,不是娘子就是夫人的,说了也没用,风晚晚还不如不去搭理他。墨谭用细长的手指轻轻抓起风晚晚的手,疼爱的摩擦着。"当然是因为不能让我墨谭的媳妇喝凉的茶水了,这点儿茶水钱还是付的起的,所以你呀,也不用为我省钱。"风晚晚忍住一身的鸡皮疙瘩,在心里大大的翻了个白眼。"真不用。"风晚晚无奈的说了这三个字,但是人家根本就不搭理你的反抗。不一会儿小二便将重新泡好的茶水拿了过来。"哎,客官久等了,新的细尖儿茶水给您端来了,您尝尝行不行?"小二的动作不慢,他说着话,将风晚晚与墨谭的茶盏摆放好,然后抬高茶壶由高至低倒入茶盏中。风晚晚细细一嗅便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茶香。"喝浓茶会不会睡不着啊。"风晚晚自己小声嘀咕一声,端起茶盏小口嗯抿了抿,还真是唇齿留香,而且还是暖茶,比起风晚晚以前经常速溶咖啡冲喝的味道,真是好上了一千倍一万倍。"怎样?"墨谭一副幼稚鬼的模样不断盯着风晚晚看,似乎在等着她夸自己。风晚晚点头:"嗯,很好。"这一句夸赞可把墨谭得意坏了,他伸手掏出几个碎银递给了小二:"侬,打赏你的。"风晚晚轻笑出声。这一切落在了不远处桌面上萧刃的眼里。他身旁坐着自家主子君少霆。根据君少霆得到的消息,师家派掌门死于剧毒之下,那下毒之人便藏身于古月国中的傅水楼中。他们在知道消息以后便赶来抓人,但是来了三四次,小曲儿没少听,真凶却没见着。墨谭的耐心很快便被磨没了,他一直忍着没有跟君少霆撕破脸。风晚晚倒是趁这个空挡逃过几次,最后她发现一件事。晚晚咬牙将视线投到了君少霆身旁的萧刃身上。这家伙是不是跟她有仇?不论她是什么时候逃走的,逃到了哪里,一个时辰不到便能将她抓回来。风晚晚毕竟是逃跑,前几次还有些心虚,后几次便忍不住发火了。"你为什么总抓我?我跟你们又没有什么关系。"萧刃的脸她自然是见过的,但晚晚深信萧刃定认不出现在的她便是当时在肇京的风晚晚。他的回答很简单,而且很有说服力:"姑娘自然是有用的,在没有找到真凶之前,你也算是个见证者吧?""……"风晚晚瞪着萧刃,萧刃感觉到恶狠狠的目光,迎接上风晚晚的视线。"……呃?"在瞪着自己?萧刃细细一想便知道是什么原因,不由得苦笑避开了风晚晚的视线。他也不想无时无刻的盯着风晚晚去抓她回来。但是他的主子真的是跟长了天眼似得,只要风晚晚有一点动静,他立刻就知道,然后唤萧刃去将她绑回来。君少霆细腻的手指从怀中抽出一根黑色的绳子,他用牙齿轻轻咬住一头,手指灵活的缠绕起那根黑绳。他似乎总有一种能吸引风晚晚的魅力,晚晚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盯上了他的动作。这是在干什么?君少霆将三两下编制好的黑神放置桌面上,他从怀中又取出一小块黑曜石打制的月牙玉坠,穿在黑绳上,又是一阵鼓弄过后,一个蕙穗墨色发光。风晚晚只看了一眼那蕙穗便心动了。"谁家儿郎你侬我侬,不解风情不念旧日,把那红颜弃晚黄……"小曲儿唱着唱着便停了声。君少霆将编制好的蕙穗装进自己的荷包里,风晚晚念念不舍的移开目光,正巧曲儿停了,她伸手拍了拍手掌。一片喝彩声,纷纷要求这异域姑娘再来一首,似乎都没有尽兴。"怎地今日这曲儿如此短。"墨谭摇了摇头,起身长出了一口气。"现在曲儿也听了,茶也喝了,本公子的耐性也快磨没了,该是时候找君王侯问问他要找到的真凶到底在不在傅水楼间。"风晚晚点了点头,都已经好几日了,她也想快点找到真凶然后摆脱萧刃赶紧逃跑去找薛半兰,看看能不能将自己的脸上的面具去掉。墨谭他们朝君少霆走去,君少霆却突然站起身直直往台上的异域姑娘走过去。他肤色白脂如玉,墨黑的眼眸能让盯着他的人瞬间沦陷,步伐优雅,那异域姑娘的眼神闪过一抹惊艳,但一个姑娘家,就算再怎么惊艳,也不能随便让人家跑到自己的地盘,她对着君少霆伸出手。"公子是有何事?台下客人就该在台下,台上乃是我等戏子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