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纳兰飞雪在喂南宫星辰喝药汤之前,还特意用银针帮他试了毒,看见银针没有变黑,纳兰飞雪才放心的喂南宫星辰喝药。南宫星辰有些好笑地道:“皇上,不用这么小心吧?”
“用的用的。”
纳兰飞雪认真地点头,随后解释道:“星辰,你不知道,这宫里的人有的可坏了,如果不小心一点啊,说不定就被谁给算计到了,你以后吃饭前,可都要试试有毒没毒,知道吗?”
南宫星辰哭笑不得的点了点头,乖乖地道:“是,星辰知道了。”
“恩,乖。”
纳兰飞雪满意的笑了,继续喂他喝药。正在这时,小路子突然进来禀报,说是摄政王来了。纳兰飞雪握着汤勺的手指头一颤,随之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问道,“他来干什么?”
除了在早朝上,纳兰飞雪已经几天没私底下见过他了,她本以为摄政王是真的想通了,不再靠近自己了,他们又恢复到刚开始若即若离的样子了,可……他现在又来干什么?纳兰飞雪不想承认,她在听到小路子说摄政王来了的时候,心里居然还有一丝丝的欣喜。小路子答道:“回皇上,摄政王没说。”
纳兰飞雪轻哼道:“不见,让他回去吧。”
来干什么都不说,我就不见你!小路子有些为难的道:“皇上,要不您就见他一面吧?奴才见摄政王好像瘦了……”瘦了?纳兰飞雪微微一愣,他为什么会瘦?因为她吗?不可能,怎么可能,她真是爱多想。小路子叹了口气,退了出来,按原话说给摄政王听,摄政王却是一动不动,沉声道:“小路子,麻烦你告诉皇上,本王是为了凶手一事而来。”
小路子点点头,又进去通报。果然,纳兰飞雪一听到凶手两个字,立马双眼一亮,可是想到一个可能,纳兰飞雪倏地脸色一黑,转了转眼珠子,将药汤递给一旁的锦瑟,嘱咐她继续喂着,她则跟着小路子来到了殿外。没错,小路子说的没错,摄政王的确是瘦了,而原本就不胖的他,这么一瘦,倒是显得有些瘦弱了。他……是没有好好吃饭还是怎的?纳兰飞雪忍不住想开口询问,可触及到摄政王投来的复杂的眼眸,她又硬生生的忍住了不问。“你说你是为了凶手一事而来?”
摄政王问安之后,纳兰飞雪挑眉看他,想着心中的猜测有些担心,既担心自己猜对了又担心自己真的猜对了。“是,皇上。”
没有丝毫废话,摄政王低敛眉眼,轻声答道。纳兰飞雪忍不住问了出口:“难道你就是凶手?”
千万不要是你,此时纳兰飞雪的脑海里,一直回荡着这句话。摄政王面上一愣,随即失笑道:“当然不是微臣。”
纳兰飞雪顿时放心了,不是说她有多么信任摄政王,而是,他好像还没对她说过谎?如果是他做的,想必他也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敢作敢当,一直都是他为数不多的优点。“那……你知道是谁吗?”
纳兰飞雪小心翼翼的问,怕他知道了故意不告诉自己。摄政王点头道:“微臣已经查到是谁了。”
“是谁?”
纳兰飞雪双眼一亮,似乎感觉到胜利就在前方。“是安伺君。”
摄政王淡淡地道。“栾安歌?”
纳兰飞雪惊呆了,她怎么想也没想到,会是栾安歌那个家伙!那个家伙不是一向很胆小的吗?虽说是有点偏好争宠了些,对了!争宠!他肯定是看到自己跟南宫星辰在一起眼红不舒服了!没错!肯定就是他!“那你有什么证据没?”
纳兰飞雪紧紧地盯着摄政王,如果没证据,仅凭猜测的话,那她可不能随便抓人。摄政王勾唇一笑道:“证据自然是有,只不过……”纳兰飞雪翻了个白眼,她就知道,她就知道摄政王一定不会这么好心的就告诉她,他一定会趁机提出什么不平等的条件!“说吧,你想要什么?”
纳兰飞雪面色有些不耐。摄政王一愣之后,失笑道:“微臣不是想跟皇上要什么,微臣只是想说,证据要皇上亲自来取罢了。”
“去哪儿?”
纳兰飞雪有些惊讶,这货竟然不要证据,而更惊讶的是,证据居然还要现取?“皇上,到了你就知道了。”
摄政王神秘兮兮的卖了个关子,转身便走。纳兰飞雪只能提步跟上,一路上好奇地问着摄政王到底是什么,到底在哪里,可摄政王就是死活不说,薄唇紧抿,嘴角噙着一抹淡淡地笑意,似乎很享受纳兰飞雪许久没有听到的唧唧喳喳。走着走着,摄政王突然伸出食指放在嘴边道:“嘘……”纳兰飞雪立马噤声,顺着摄政王的视线,往不远处看去。御花园中站着的男子,不是栾安歌是谁?摄政王收回视线,扭头低声道:“皇上,微臣出去与他对质,你在这儿听着便好。”
“恩。”
纳兰飞雪点点头,没有多问什么,心知他这样做肯定有他的理由。摄政王不再犹豫,抬脚走了过去。“安伺君。”
摄政王没有走过去,而是站住脚步,轻唤了一声,目的是为了能让纳兰飞雪听清,所以并没有主动走过去。果然,栾安歌听到摄政王的声音就直接走了过来,姿态很是谦卑,嘴里说着:“王爷这样喊不是折煞小的了吗?”
纳兰飞雪挑了挑眉,小的?这是什么称呼?按理说虽然摄政王是个王爷,但栾安歌也是个伺君等级的人物,理论上来说也是纳兰飞雪的男人,再低也不能在摄政王面前自称小的啊?“呵呵……本王可不敢高安伺君一等。”
摄政王冷冷一笑道。栾安歌惶恐的看着摄政王道:“王爷何出此言?”
“你自己做的事情你自己难道还不清楚吗?恩?”
摄政王冷冷地看着他,嘴角似笑非笑。此话一出,栾安歌立扑通一声跪下了,身子微微颤抖道:“王爷,小的知错了……小的不该擅自行动,还请王爷责罚!”
见到栾安歌给摄政王下跪,纳兰飞雪犹如被雷劈了一般雷的里嫩外酥,栾安歌竟然给摄政王下跪?他这是下的哪门子的跪?而且,他还说什么不该擅自行动,什么行动不行动的?他们两个到底在说些什么啊?纳兰飞雪发现自己真是越听越糊涂了。摄政王冷哼一声,道:“你竟然敢给辰伺君下毒,你还真是胆大包天啊。”
栾安歌浑身一颤,趴在地上忙喊道:“小的再也不敢了!小的再也不敢了!”
听到这儿,纳兰飞雪已经听清楚了,果然就是栾安歌给南宫星辰下的毒!纳兰飞雪正想出去把栾安歌给抓起来,却听见摄政王凉凉地道,“现在皇上已经知道是你干的了,要不是本王拦着,恐怕她早就已经将你给抓进大牢了,你打算该怎么办?恩?”
“求王爷救我!求王爷救我!”
栾安歌将头磕的砰砰作响,没一会儿,额头上就冒出来丝丝血渍了。纳兰飞雪看的咂舌,这货对自己可真够狠的啊。摄政王却笑了,“本王是没法儿救你了,因为……皇上,你可以出来了。”
听到这儿,栾安歌面色一变,见到面色冰冷的纳兰飞雪从花丛后缓缓出来,他的脸色瞬间变成了猪肝色,差点就吓尿了。“王爷,你……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栾安歌悲痛的看着摄政王,一脸的不敢相信。摄政王继续凉凉地道:“如果你不想死的更惨的话,就接着说。”
话语之中的威胁意味任谁都听得出来。栾安歌听得出来,所以他立马噤声不言,纳兰飞雪同样也听得出来,可她现在不想过多了解摄政王与栾安歌之间的秘密,毕竟,栾安歌此刻在她的眼中,已经是个死人了。既然是个死人,那又有什么秘密可言呢?她现在只想给南宫星辰报仇,所以,纳兰飞雪也没再多问,只是飞身上前一脚将栾安歌踹倒在地,接着吐了他一脸,恨恨地道:“呸!你这个混蛋,居然敢害星辰,朕看你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栾安歌无力地抹了一把脸,痛哭流涕的又爬了回来,伸出手,想要抱住纳兰飞雪的大腿,却被眼疾手快的摄政王狠狠地一脚踹开,踹的他嘴里吐出了好多的血,连话都说不出来了。纳兰飞雪默默地对着摄政王比了个赞,他这一脚,可真够厉害的!都顶得上她十脚八脚了!果真是又省时又省力啊!摄政王淡淡一笑,毫不在意,心里却是开心的不得了,纳兰飞雪这算是原谅他了吗?她终于愿意搭理他了,真好。纳兰飞雪又是一顿暴打之后,方才尽兴的命人将栾安歌送进了大牢,还派人吩咐牢头一定要好好的招待一下新来的犯人,要让他受到所有的刑罚之后才慢慢死去,牢头表示我懂得。解决了这件不算大,也不算小的案子,纳兰飞雪悬在心头的事情也终于落了地,而她对摄政王的怨恨也在不知不觉中冲淡了不少,可她还是对摄政王爱理不理的,摄政王觉得无比郁闷。于是,他就想出了各种各样,千奇百怪的招数来逗纳兰飞雪开心。比如捉一大堆萤火虫当作惊喜啦,邀请纳兰飞雪一起放许愿灯啦,给纳兰飞雪吹笛子听啦,为了讨好她跟南宫星辰处好关系啦等等……总之,摄政王将能想到的点子、能想到的招数差不多都用尽了,纳兰飞雪才忍无可忍的又对他拳打脚踢了起来。尽管拳头挨多了,但是摄政王也出其意料的很开心。因为在她揍他的同时,两个人的肢体接触也渐渐变多了不是?总之,这也是进步的一种嘛!摄政王每天挨在身体,实际上甜在心里,他有时候甚至觉得,自己还真是……有够贱的。不过,男人就要贱一点,厚脸皮一点,才能抱得美人归嘛。这是摄政王在这么多次的失败中总结出的宝贵经验!恩……值得推广,值得学习!经过一阵子的修养,南宫星辰的身体也渐渐恢复了,而就在这时,纳兰飞雪忽然收到了宇文则慕用飞鸽寄来的密信,信中说时机已到。虽然只有这简短的四个字,但纳兰飞雪已经明白了其中的含义,宇文则慕的意思是,时机已到,他们动手的日子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