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妖怪不打算战斗,而是只顾着逃跑时该如何处理的问题,望月千花已有初步对策。 最早,是在望月神社第一次撞百鬼夜行前,望月千花已经通过强化祈愿,得到了退魔符。 再到后面得到的神使摇铃、寻妖的御神签、破魔弓与破魔箭,仿佛都是为了应对即将到来的危机而适时出现的。 也就是说,只要有某个需求,对应的法器或者能力同样会通过强化祈愿具象到她手中。 双手合十,打开面板。 【第9次强化,进度67/100】 上一次与鬼灵高强度作战,还是在港区的某座公园的海边,那是一个想要看海的少女。 在那件事以后,望月千花很少能够接到,关于鬼灵退治需求的委托了。 而疑似是鬼灵退治的委托,到头来,都变成了类似骷髅头那样的小妖怪,难以增加进度。 因此她大多数时间,都是身穿巫女服,在神社接待形形色色的客人,指引他们参拜神社流程。 自从在神社里撞见百鬼夜行后,这样悠闲安稳的生活实在太少,却也显得更为可贵。 现在,火男重新打破了这份安宁。 而望月千花,暂时还拿它没办法。 只有盯着它逃跑的方向,慢慢等待下一次强化祈愿,等待这样的一个缘分。 帮助鹿岛凛解围后,望月千花没有回神社,而是想趁着假日,拜访一下清野茜。 没有特别的理由。 只是觉得,像她这样的好孩子。 需要一些定时的关怀。 她只是个初三的孩子,三观却相当的正。 哪怕是在最绝望的时刻,哪怕被妖气没日没夜地怂恿,也没有迷失自我,拥有远强于其他同龄女孩子的人格。 说实话,如果和她换个身份,换个处境,望月千花自己都不觉得,还能如此坚持下去。 也是,换做别人,估计早就堕落为妖怪,并且对曾经欺负自己的人进行报复。 而她,忍住了这些。 没有变成妖怪。 还保持着一颗善心,尽量改善人际关系。 在这种前提下,望月千花也愿意,在没有威胁的情况下,不监视她的私生活。 这一次拜访,也和“监视”有关。 望月千花觉得自己有必要,告知清野茜,自己正在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在离开神社后,望月千花还与姐姐大人交流了一些,分享了火男的见闻。 姐姐大人还是和往常一样,对此不予置评。 只是回复了一句简短的话:我知道了。 前往足立区的方式,选择了乘坐电车。 在乘坐电车的时候,望月千花特意开启了灵力追踪,查看清野茜附近的环境情况,以防万一。 如果不仔细观察,随时都有可能,导致自己也落入妖怪的观察范围内。 或许,她现在已经被监视了。 只是还没有察觉而已。 乘坐电车,抵达了足立区。 清野茜此时正在房间里打盹看书。 在楼下喊她,便惊醒过来。 于是,两名少女开始了面对面的谈心。 相当于心理医生给病人开导,这个过程并不是简简单单地兜售心灵鸡汤就能完成的,还需要一定程度的陪伴。 与此同时。 纯白所站的地方。 从远距离监视火男与望月千花开始,她的眼睛就几乎没怎么眨过,生怕错过了什么。 一直到望月千花放弃追逐火男,乘上电车,前往足立区寻找清野茜时,才放下心来。 但她,也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现在明白了吧?”
声音传来。 男人的声音。 般若面具男。 透过面具的目光,有着对这个神秘男子来说一直都很常见的,锐利的目光。 “是很可怕。”
听到这话,般若冷笑了一声。 “我是说,仅仅只是‘望月千花’这个名字,就足以让全东京都的妖怪,都变得畏首畏尾。”
纯白似乎试图更正般若的看法。 “呵呵,正确来说,是降神。”
小小的笑声响起。 “你稍微有些操之过急了哟,用那种方法的话过不了多久小巫女就会发现你,就像是大量多米诺骨牌还没排好,就在开头的牌推了一下。”
很是诡异的笑声。 “为了让状况更加有趣,我暂时还是深藏不出比较好,你也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那它怎么办?”
纯白口中的“它”,指火男。 火男是她的三大得意干将之一。 而火男的人类本源,是一个因为被戴了绿帽子而伤心过度,在宿舍里抽烟,导致火灾而丧生的年轻男子。 他死了以后,遇到了纯白。 是纯白给了他选择。 当时,他已经死了。 死去,就一无所有了。 他很理所当然地选择了,变成妖怪。 此前,对它有知遇之恩的纯白,对它下了一道去刺杀某个小巫女的命令,它没有理由不接受。 可是,它往年的经历,使得它很畏惧死亡,哪怕成了妖怪,也绝对不会挑战比自己强的人。 这就有了刚刚逃命的一出。 但纯白不会责怪它。 纯白是一个充满理性的女妖。 她此时站在这里,吹着西北风,紧盯着火男与小巫女,不只是为了保护火男。 更是想要多了解一下小巫女。 然而现在,从般若的话语可以得知,他已经有了放弃火男的想法。 “以静制动。”
般若淡淡地说道。 “我们先观察一下,看看那个小巫女究竟有什么手段,可以击杀一个只知道逃命的火男。”
“……有道理。”
但纯白还是有些不放心。 要知道,那个小巫女降神的能力,是越来越强大了。 她现在才十四岁。 谁也不知道,她未来会如何。 也许,会随时随地能降神。 也许,会顿悟大规模杀伤法术。 也许…… 纯白已经不愿意想下去了。 她抖了抖眉毛。 继续监视火男。 那个火男,已经逃出东京都了。 它正不顾一切地逃命。 它感觉自己的背后仿佛一个极为恐怖的存在,不断地逼近着,它不敢停下来,不敢缓步,不敢休息。 只知道,一直跑。 它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 它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究竟被多少双眼睛死死地盯着。 巫女,真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