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 在辉夜公主的传说故事,即《辉夜物语》故事中,称“龙”这种存在,不只是源自于唐土的神话,就连日本沿海也有。 在故事中,大纳言想要娶辉夜,就得去取得龙头上的五色珠子,他把仆人都着急过来,告诉他们辉夜的要求。 大纳言向仆人们承诺,若是有人能取到龙头上的珠子,随便仆人们想要什么东西都可以给。 不过,仆人们却闷闷不乐,他们不认为自己有能力跨洋过海,取到该宝物。 这也难怪,在当时的日本,想要渡海到隔壁唐土,可谓难以上天。 所以,大纳言这样说: “你们这些做仆人的,难道不应该为实现主人的愿望而上刀山下火海吗?这是你们的本分。”
“况且,龙这种东西,并非是我国没有而是特产于唐土、天竺的东西。我国的海边山上,常有龙爬上爬下,你们怎么能说这是难事呢?”
为了敦促仆人们出发,大纳言甚至把家中所有的绢、锦和金子都取出来,交给这些仆人,作为他们的路费。 又对他们说: “待你们出门之后,我就天天吃斋念佛为你们祈福,直到你们回来。如果取不到这玉,不准你们回到我这里来。”
于是,在大纳言的敦促下,他的那些仆人们便收拾行李离开了,但他们并非去寻找什么龙首之玉,而是各回各家。 他们都认为,主人的要求实在是过于离谱了,龙首之玉是取不到的,而主人又说不取到珠子就不许回来,实在为难。 这些仆人别无他法,只好随意分了一下主人给的珠宝,都回乡下去了。 他们还诽谤大纳言,称不管是主人还是爹娘,提出这样的无礼要求,都只是在为难他们,他们不得不离开。 然而,大纳言却不知道这种情况。 他担心的,只有辉夜,担心她嫁过来后,自己没有像样的房屋给她住。 于是,他连忙建造起特殊的房屋。 如何特殊呢? 房屋的室内四壁涂漆,嵌上景泰窑装饰,施以各种色彩,房屋的屋顶上也要染成五彩,挂上各种美丽的带子。 大纳言还指示,每一个房间里都要张着美丽无比的锦绣的壁衣,并且把他本来的老婆和小老婆都赶走。 无论是什么事,无论是什么人,大纳言都不爱,他一天到晚就只为了准备迎接辉夜公主而忙碌东西。 话说回来,被大纳言派遣出去取龙头上的玉的仆人们,一直杳无音讯,过了年底,到了明年,一直音信全无。 大纳言不胜焦灼,便悄悄地带了两个随身侍从,微服来到难波港,在码头看见一个渔夫,便问他: “我问你,大伴大纳言家的仆人们乘了船去杀龙,取它头上的玉,这则新闻你听到过吗?”
渔夫表示没听过。 还讽刺道,没人敢做这种事。 大纳言不信邪,他认为靠着他的大弓一箭就能射死龙,取得它头上的珠子,便私自雇佣船只出海,试图寻找龙。 结果,大纳言不仅找不到龙,还遭遇了连日的暴风雨,船只飘荡在雷电交加的海上,随时有倾覆的风险。 船夫说,这是神龙的愤怒。 是要杀死他们所有人。 听了这句话,大纳言只得跪下求神龙的原谅,有时起立,有时继续跪着,有时哭泣,求饶了千百遍,风暴才终于消散。 就这样,大纳言被迫放弃了杀死龙夺取龙首之玉的幻想,他的那些仆人,在得知这个消息后也回来了。 也是因为这件事,大纳言认为,这是辉夜想借神龙之手阴谋杀死他,认为她是妖女,从此不再去她家那儿。 …… 无论是龙首之玉,还是其他别的“辉夜至宝”的故事,都充分说明了,辉夜公主是凡夫俗子不可得的天女。 哪怕是妄想,也不行。 否则终究会自取灭亡。 辉夜至宝“龙首之玉”。 只是神罚的一种体现方式而已。 现在,神罚就要开始了。 …… 龙首之玉,攻击开始了。 在孟婆等人的视野中。 这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仅仅是那么的一瞬间,以那少女神明眉心中的青色光环突然发出了光芒,并且发生了爆炸。 那个景象就像是空中的一个点——靠近那位少女神明眉心位置的地方,产生高压电流的爆炸,闪电向四周飞散的感觉。 但是,她眉心冒出的不是普通的蓝白色火花,而是漆黑的闪电。 这些闪电,如同蛇一样朝着黄泉的地面乱舞,雷电光束把再起的幽灵击穿、击碎,就这样不断地攻击着。 看似是雷电乱舞,但雷电光束对单个目标的攻击,其实只有一次而已。 看似很多,是因为那些再起的幽灵想要使用闪现来闪避攻击,而且,它们还真的闪避成功了。 只是,雷电的攻击是不依不饶的。 它们的闪避成功,只是暂时的,闪避了一次,难以闪避第二次,以此类推且闪避难度逐渐增大。 为什么会更难闪避? 因为后续的雷电光束更快了。 地上的幽灵,不断闪避着。 天上的少女神明,不断攻击着。 地上的幽灵,一个接一个倒下,一个接一个被打得魂飞魄散,而天上的少女神明的攻击,却攻击得更快了。 原因是,孟婆还在逃跑。 她骑着汤盆妖怪,在地上乱窜。 龙首之玉。 是可以自动索敌的法术。 激活它以后。 会对在场的所有目标攻击一次。 但如果闪避了,就会对其进行追加的攻击,以确保至少攻击一次目标。 就是这么简单的法术而已。 然而,哪怕只是一次法术攻击,也足把幽灵击碎,让孟婆疲于奔命。 这不,孟婆在发现雷电光束的攻击似乎没完没了之后,索性与汤盆妖怪直接在原地发呆,硬吃了一发龙首之玉。 这一发龙首之玉。 直接把孟婆从汤盆妖怪上炸下来了。 被电攻击后,孟婆浑身焦黑,她像块黑炭似的躺在一边,一动不动。 而那汤盆妖怪。 自然也是原地趴了下来。 但也只是这种程度。 要知道。 其他幽灵可是被闪电湮灭了的。 那些幽灵,很弱吗? 刚开始,或许是很弱。 但是经过几次“再起”。 估摸着至少有个几百的鬼力,已经是巫女无法解决的敌人了。 …… 攻击尚未结束。 还有一发攻击,是对自己的。 就在这闪电乱舞中,望月千花也感觉到自己的腹部被雷电击中,从腹部穿透到背脊上,酥酥麻麻的感觉遍及全身。 似乎不是很疼? 就是身体莫名有点虚脱。 但好像不是因为被电了。 感觉更像是攻击次数太多了。 造成了神力的空虚。 …… 至此,攻击才算是结束了。 青色的光环缩小成青色珠子。 望月千花伸出手,把青色珠子握在了手心中,感受着它的温度,感受着它的体积的从有到无。 珠子在她手心消失了。 恢复成神力,回到了她的体内。 龙首之玉,本就是神力化形。 回到体内,也就无可厚非。 不过,不得不说,这种神力化形的法器在携带上真的很方便,不像某实体的破魔弓,携带超级麻烦。 话说,破魔弓呢? 它在哪? 好像是落在了地上来着。 反正,那法器暂时不重要了。 现在。 是辉夜时间! 解除龙首之玉的攻击模式后,浮空模式也被解除,望月千花慢慢降落下来,她的双脚稳稳地落在了地面上。 对了,她的衣着没有变化,还是那身神圣的青色和服,而不是那身居家服。 望月千花落在了孟婆跟前。 孟婆正在奈何桥头趴着。 她的身上正在冒着黑烟。 她那身紫色衣裳也被击碎,全身上下已经没有多少布料了,倒是她身上的内衣内裤什么的,还坚挺着。 但也变得焦黑了。 焦黑、衣衫褴褛、趴地上一动不动。 看上去,惨兮兮的。 若是把她翻过来。 大概能看到她翻白眼、吐舌头吧? 只是,现在还不是怜悯她的时候。 现在要对她进行“拷问”。 至于那个汤盆妖怪。 它就躺在孟婆身边。 同样是全身焦黑、冒着黑烟。 不知道,还以为已经熟透了。 不对。 好像真的是熟透了。 望月千花现在,甚至能够闻到肉的香味传来,也不知道是孟婆身上的,还是那只汤盆妖怪身上的,反正很香就对了。 望月千花不打算管汤盆妖怪。 反正,那个妖怪只是坐骑,看起来也不是会说话的妖怪,只要拷问孟婆就好。 望月千花走到了孟婆跟前。 但是,孟婆还是一动不动。 咦,奇怪了。 难道是法术攻击伤害太高。 把孟婆给炸晕了? 那就难办了。 就在望月千花苦恼时,那正在躺尸,全身焦黑的孟婆的手指,忽然动了一下。 紧接着,那孟婆就爬起来了,她后退了好几步,警惕着望月千花。 望月千花双手抱胸,打量着孟婆。 “咦,你没事?”
“是,拜你所赐,我还没死。”
孟婆一边敷衍着回答,一边瞄了一眼身边的汤盆妖怪,发现它已经烧焦。 确认到汤盆妖怪的状况后。 孟婆露出了极难为情的神色。 看来,汤盆妖怪是真的伤着了。 不过,这点伤无所谓啦。 你孟婆,不是能“再起吧”? 把汤盆妖怪杀了。 然后让它再起,不就解决了。 …… 奈何桥头的战斗。 看似短暂。 实际上,或许已经过去很久。 考虑到这里是黄泉,而且黄泉已经知晓了自己的行踪,望月千花不想与孟婆废话了,而是单刀直入说明问题。 “我来这里,只是想救一个朋友,本意是不想伤害任何人的,烧你也是迫不得已的事情,如果你不想再被烧一次的话,你就好好的回答我的问题,明白了吗?”
“……” 孟婆没有说话。 只是眼巴巴地看着望月千花。 说实话,孟婆这副模样。 实在是太可怜了。 连手脚都被烧焦了。 可见龙首之玉的威力之大。 望月千花提出了第一个问题: “我问你,阎魔爱在哪里?”
“不知道。”
孟婆的回答很快,连眼睛都不眨,看起来应该没有说谎。 所以,望月千花接着问了: “那你知道,彼岸花海要怎么走?也就是你们所说的黄泉之心。”
“我建议你不要去那比较好。”
孟婆摇摇头,继续说道: “黄泉之心,被黄泉丑女把守,你应该听过黄泉丑女的臭名,她是一个穷凶极恶的妖怪。”
“如你所见,我也穷凶极恶。”
望月千花双手叉腰,不以为然。 对此,孟婆摇了摇头。 然后说了: “是阎魔爱吧?是那家伙让你来的?”
“……” 望月千花沉默了。 的确,对方没有说错。 她就是被阎魔爱“骗”来这里的。 似乎是因为猜中了。 孟婆脸上不禁露出了笑容。 “辉夜啊,你以为阎魔爱让你来,是因为只有你才能拯救她吗?不是的,其实是因为只有你,才愿意蹚浑水。”
“在你之上的,还有天照、生花、月读命,他们都不打不过黄泉吗?我看未必,他们只是不愿意救阎魔爱而已。”
“也许你会问,为什么那些大神不愿意拯救她?但我要说的是,你真的了解阎魔爱这个人么?”
“你知道她的过去、她的为人,以及她在这些年里都做了什么事么?你连她都不了解,你还想救她?不觉得可笑么?”
“你也别看她长着一副人畜无害的面孔了,我只能说,阎魔爱绝对不是什么好人。”
孟婆得意洋洋地说着,似乎是想否定望月千花来这里的意义,让她回头。 但是—— 望月千花是这样说的: “你说的没错,我是不理解阎魔爱,我也不清楚她的过去,我也不管她到底是不是好人,但我知道我该做什么。”
她微微低下脑袋。 声音也是逐渐变小。 “我想把阎魔爱,从那地狱一般的生活里,拉回到正常生活来,只要能做到这些我就满足了。”
这些话。 仿佛是说给孟婆听的。 但也好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以坚定自己的信念。 没错,她知道来这里的目的。 她知道自己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