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别墅,二楼。江清然迫不及待地接过男人递过来的照片,一张张翻过去,前面几十张,寒川哥和向晚还看不出什么,可后面那些……她眼睛都红了,举着照片质问男人,“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你怎么现在才告诉我?”
“今天早上拍的。”
男人小心翼翼地看了房间门口一眼,急着离开,“要是您没别的事情,我得走了。”
“早上拍的,你为什么到现在才告诉我?”
江清然眼底满是痛苦和愤怒,要是她早点得到消息,也许还可以阻止他们。“早点告诉您,然后让您去梦会所闹事吗?”
男人揉了揉发疼的眉心,“江小姐,要是让江少知道我帮您拍,我会被解雇的。这种事情,您以后别再找我了。”
他说完就急匆匆地走了,江清然拦也拦不住。她咬唇看着那张贺寒川吻向晚的照片,眸底浮上一层水光。这两年来,寒川哥连她的手都没碰一下,可向晚刚出来,他就这样……不甘心,真的不甘心。*晚上九点,向晚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宿舍。可她刚推开宿舍门,一件衣服便飞了过来,刚好蒙在她的头上。是她早的那件衣服。“向晚,没想到你竟然如此不要脸。”
林恬恬堵在门口,打着嗓门嘲讽道。员工宿舍离得很近,这里声响又大,很快便出来一群看热闹的,有男也有女。“麻烦让一下。”
向晚面色如常,可微微颤抖的身躯还是出卖了她的情绪。“现在知道丢人了?”
林恬恬双手张开挡在向晚跟前,朝着看热闹的众人喊道:“你们说她这种人,不要脸,我敢跟她住在一起吗?”
围观众人讥讽起哄——“不敢!”
“谁敢啊,说不定晚上睡着睡着,就被人给杀了。”
“就该在监狱里待一辈子,放出来不是危害社会吗?”
向晚紧攥着被撕破的工作服,直盯盯地看着面前嚣张得意的女人。“看你妹看!”
林恬恬微仰着下巴,手指一下下戳在向晚肩膀上,“当着大家的面,你说说,又勾搭上谁了?刘哥?刚子?还是别人?”
刘哥、刚子两个人有女朋友,还都是梦会所的,说不定现在就在围观。林恬恬明摆着在挑事。“你别胡说。”
向晚紧绷着脊背,努力忽略人群里那些不堪入耳的议论,“麻烦让一下,我要进去。”
她很累,无论身体上还是精神上,真的不想再跟林恬恬一起演闹剧。“你他么把我们当呆子哄啊!”
林恬恬尖着嗓子大喊大叫,死活拉着向晚不让她走。向晚铁青着脸,怒火几乎要冲出胸腔,“林恬恬,你别太过分!”
林恬恬紧拽着她的衣服不撒手,“我就过分了,你还能……哎呦!”
“林恬恬,你真的很烦!”
向晚把那条被撕破的工作服扔到了林恬恬的头上,一脚把她踹在地上,然后随手抄起门后面的椅子,抡起来,朝着她头的位置砸下去。血液瞬间渗透了蒙在林恬恬头上的工作服,绽放女人巴掌大的血莲花,美艳逼人。刚才还吵吵嚷嚷的人群似是被人按了暂停键,哑然无声。只有林恬恬还在骂骂咧咧的,愤恨的瞪着向晚。向晚跟没听到似的,抡起椅子接着打,她的神色一直很平静,却让人无端觉得遍体生寒。围观的人很多,但一个来拦她的都没有。地上蔓延的血迹越来越多,浓郁的血腥味让人作呕。林恬恬再也不骂了,用虚弱的颤抖的无力的声音跟向晚求饶,间或带着几道疼痛到极点的尖锐哭声,听的人头皮发麻。“知道我不是好人,以后就安分点,别惹我。”
向晚腿疼得要命,胃里也一阵辣辣的,可她在监狱里两年,这些疼痛对她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她扔掉椅子,蹲下,摘掉了蒙在林恬恬头上的沾满血迹的工作服。林恬恬在地上蜷缩着身子,满脸是血格外狰狞,眼底却满是惶恐,还有自以为藏得极深的狠毒。“我的话,听清楚了吗?”
向晚垂眸看着她,知道她不服,却没有打算对此说什么。监狱里的世界还有贺寒川告诉她,弱肉强食,没有人会同情弱者。林恬恬颤抖着身子点头,透明泪水冲开脸上的血迹,又很快和血迹混合在一起。“怎么这么热闹?有什么我不知道的活动?”
慵懒华丽的女音穿过人群,传了过来。向晚身体一僵,脑子里嗡的一声,一片空白。她刚才不该这么冲动,该忍着的。她站了起来,身体止不住颤抖。如果梦兰把这件事告诉贺寒川……她舔了舔干涩的唇,不敢再往下想。人群自动分流,给梦兰让出一条道路。她走到门口,看着地上沾满血迹的人,气笑了,“在宿舍里把人打成这样,这是谁这么厉害啊?”
向晚睫毛颤动得厉害,向前一步,声音因许久未进水有些哑,“我打的。”
已经习惯了没有任何解释。“兰……兰姐,”林恬恬哭哭啼啼地爬起来,“要不是您过来,我都要被向晚打……打死了,这种人……不能……不能留在梦会所啊,太……太危险了……”其他人跟着附和,嚷嚷着让梦兰开除向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