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步,总算是哄着四叔迈了出去,下一步安排,也该开始了。窗外,一阵冷风刮过,掀起一阵雪辰,秦晓认真,心中飞快的盘算起接下来的行动。屋子的角落里,冰凝专心致志的烘焙茶球,霜儿悄无声息的将秦晓的茶杯重新满上。听说,梅香昨日的精神好了不少,虽然大病一场,憔悴了很多,但至少胃口好了起来,午饭进了一大碗,给了秦晓颇多安慰。到底,这丫头是被自己给连累了,敢动她的人,这笔账,她绝不会就这么算了!“冰凝,前些时候吩咐王察的事,可有消息了?”
“是,奴婢昨日去送茶球的时候,就听说有了些把握,相信今日该就全布置妥当了。”
这些日子,冰凝日日做了茶球给王察送去,顺便传递两边的消息,着实辛苦。偏她乐此不疲,不仅是为了秦晓,还似乎因着茶球的事情,找到了生活中的骄傲,精神反而更好了几分。秦晓听了冰凝的回话,露出一个满含深意的笑容,招呼冰凝和霜儿为她更衣。“既然都安排妥当,就该咱们出门了。”
很快,冰凝和霜儿,带着秦晓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晓月阁,在冰凝的指引下,三人顺着一条僻静的小路,朝侯府后门走去。后门外,王伯早已等候多时了,三人麻利的上车后,王伯一拍马臀,利索的赶着一个不起眼的灰棚马车,安静的从侯府后门离开了。自从怜夫人得势,王伯就被调去了马棚,除了照管马匹,就是为一些主子面前得脸的丫鬟婆子赶赶车。顿时,王伯就从六姑娘人前的红人,变成了府里最没地位的下人,而人人皆传,六姑娘被怜夫人死死压制住,连一句话都没有为王伯争辩。亦因此,更是人人都以嘲笑王伯为乐,平时沉默寡言的王伯,更是几乎一天都不说一句话。如此落差,若是旁人,定然会恨死秦晓了,可是,只有秦晓清楚,这些都是王伯主动要求的。因着独子王察受秦晓重用,王伯一家的前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所以,即使会吃很多苦头,王伯依然倔强的要求承担下来。他,想报恩。所以,现在秦晓才有可能掩人耳目,悄然离府,就连冰凝来往王察安置下的风潇苑,亦全都仰赖王伯来往接送,很是安全。怜夫人习惯了以己度人,从不肯相信这世上除了利益,还当真有情义的存在,倒成了一个很好的思维死角,被秦晓狠狠的利用了一把!只是,这一次,冰凝下意识的认为,她们此次要去的地方依旧是风潇苑。因着谨慎起见,出府很长时间,马车的帘子都盖的死死的,车厢内的三人一言不发,只有马蹄哒哒的声响,不时敲打着这份寂静。很久之后,冰凝感觉已经离开侯府很远了,终于敢开口,轻声询问。“小姐,咱们这次也是去风潇苑吗?”
也无怪她会忍不住开口,去风潇苑的路,她再熟悉不过了,即使没有掀开车帘她也很清楚,这次走的路,,明显是她不熟悉的。听了冰凝发问,秦晓倒是很惊讶,冰凝这份敏锐的感觉,她微微一笑,同样轻轻的回答。“不去风潇苑,去另外的地方。”
这样回答,也就是不愿多说的意思了,冰凝自然明白,此时并非适合多言的地方,所以,她也乖巧的沉默下来,静静等待。又过了不短的时间,马车就行驶到了一处地方,稳稳的停了下来。接着,车厢外响起了王伯略有沙哑的嗓音,恭敬的回禀。“小姐,到了。”
王伯说话,向来是惜字如金,秦晓也习惯了,她没有费力客套,径直带着两个小丫鬟下了马车。其实,这里亦是她吩咐王察准备的,只不过她此次前来,也才真正见到了这个小院的真面目罢了。这是一个两进的小院子,装潢的非常普通,甚至可以说得上毫不起眼,脱落的墙皮简单的重新盖了一层白灰,屋顶也只更换了已经破碎的瓦片。这样的外貌,令秦晓非常满意,她特意吩咐王察在背靠三石大街的萃兰胡同置办小院,就是为了掩人耳目。其实,王察为了避嫌,很久没有来过侯府了,也很久没有与秦晓面谈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