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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似是而非终难安(1 / 1)

归德侯府的帖子下过去后,武威将军府即刻回了消息。好在,这次的回话,并没有如澹台晴一贯的习惯,迫不及待的邀请秦晓当日过府即可,而是说,这三日一定用心准备。听了这样的消息,秦晓独自立在窗边,思索了很久,不知是该稍稍放心些,还是更担心一些。但到底,三日的光阴太短,一晃即过,三日后,归德侯府的马车,仍如约停在了武威将军府的门口。澹台晴一如既往的在门口等着,看到秦晓下了马车,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晓姐儿,你终于来了,让我等的好辛苦。今儿除了午膳,另有好吃的。”

眼见澹台晴一切如常,秦晓倒是觉得松了口气,她是真的怕,因着自己不支持秦鸢和澹台翼的关系,澹台晴会怨她。今日,澹台晴的衣衫,全都是轻便的样式,但外衫是暖暖的橘色,让人看了都觉得暖洋洋的。不知是不是心境的改变,今日的澹台晴,总觉得有些不一样了。秦晓看的眯起眼,亦忍不住调侃。“我一早就出了门,连早膳都未用几口,你还嫌我来的慢。”

早膳这一节,秦晓当真是无心之语,可澹台晴听了,却当了真。“不怕,今儿给你备了甘饴斋的连月饼,一准管够。”

说着无心,秦晓却听得有趣,下意识的眨了眨眼,微微一笑。甘饴斋的点心,历来以品种繁多著称,秦鸢最不喜欢吃其中的胭脂糕,但秦晓与她相反,连月饼和胭脂糕,是她最爱的口味。只是,她可没忘了,澹台晴刚回来的时候,生活窘迫,又挖空心思想逗她高兴,还特意去排队买过后琴街的桃花酥。联系这些日子,澹台晴时而穷困潦倒,时而又能衣着鲜亮的参加京都宴会。还有那日,澹台晴邀请来的世叔重大人,对澹台晴的关怀和保护,都是明明白白的……这些事,一桩桩都透着矛盾,秦晓迈步进门,可每走一步,都努力让自己踩得更稳一些。直觉上,她再也不相信,所谓澹台家的传闻,这个辉煌又破败将军府,会如表面上看上去的那样简单。一路上,秦晓在澹台晴的引路下,走到了熟悉的花厅。走到这里,澹台晴似乎开始紧张,抿着唇一言不发,而秦晓的步子也很轻,柔软的绣花鞋踩在石板铺就的小路上,不能发出一点声响。可即使是这样轻巧的步子,依旧惊动了花厅里,背对着门口,临窗而立的男子。他回过身来,冲着妹妹微微一笑,又认真的给秦晓作揖,客气却不算疏离。“秦六小姐。”

而秦晓的目光,在澹台翼的身上稍稍打量,便也跟着福了福身。“见过澹台公子。”

原本,秦晓传话给将军府,故意提出想念自己并不喜用的肉食,其实就是卖了一个破绽,为了告诉澹台晴,自己此来别有目的。而她的目的,旁人或许不能理解,但澹台一家却不可能糊涂。所以,澹台翼的出现,她并不意外。只是,她却没有料到,澹台翼会如此直接的出现,连遮掩的意思都没有,在她的想象中,至少,也该由澹台晴吩咐丫鬟们避开。毕竟,秦晓是侯府姑娘,而澹台翼也是将军府少爷,二人无论从何处讲究,都该避嫌。仿佛看出她有些许尴尬似的,澹台晴却是安慰似的拍了拍她。“放心,府里的丫鬟,都是信得过的。”

这句话,澹台晴说的随意,秦晓听了,却是心里一惊。一个府邸所需的丫鬟仆人数不胜数,即使武威将军府的下人数量极少,几十个也总该是有的。可澹台晴言语之间,分明对这些仆人都是极有信心,连澹台翼也未反对,仿佛将军府上下,绝不可能有人多嘴一句。莫说她这个归德侯府,就连如今的长信王府,怕也没有这样的信心。秦晓面色愈加沉默,探寻的目光扫过澹台晴,终于停在澹台翼的身上。澹台翼掩饰性的轻咳一声,隐晦的解释了一句。“军令如山,自然不是寻常人家的家规可比。”

这句话,似乎什么都没说,可又好像留下了无限的含义,秦晓想要深究,又本能的觉得危险,心中悚然一惊。这一次,她本是为了来见一见澹台翼,看他是否堪为良配,却不意澹台家似乎也有话要说。这座武威将军府,她来了多次,可从没有哪一次,如现在这般,令秦晓觉得,是真的走进来了。可惜,这种深入虎穴的感觉,一点都不美好。似乎感觉到秦晓的戒备,澹台翼做了一个手势,邀请秦晓入座。“秦小姐,请坐。”

“多谢。”

秦晓的回答,依旧礼数周到,但但细细听来,却能感觉到一丝有气无力。她此刻方才发觉,秦鸢寻得的心上人,绝非是如她曾经的设想,仅仅家资窘迫那样简单。澹台家,绝不会比京都的任何一个老牌世家简单!三人分别落座,澹台晴坐在秦晓的旁边,澹台翼也自觉地坐到了另外一侧,即使私下见面,男女不同席的规矩,还是要守的。澹台晴怕气氛尴尬,张罗着给秦晓取点心,干净的银钎子,做工很是精细。“你尝尝,可还合口味?”

这次的连月饼,被仔细的分成小块,工整的摆在白瓷盘里,比起上回被随意堆在盘子里的桃花酥,明显精细了许多。秦晓欣然接过,将点心纳入口中,入口时的连月饼,还微微有些热度,很是松软可口,显然是买来后就着意温着。她慢条斯理的咽下口中的食物,才缓缓开口,大家世族素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在澹台翼面前,终究与面对澹台晴是不同的。“澹台公子很会照顾人。”

其实,她此刻已经等不及想要追问,武威将军府隐藏的,到底是什么?可直觉告诉她,现在这个时候,她不能流露出一丝的怯懦,如今,她已经知道了澹台家的秘密,哪怕是冰山一角,也足够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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