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离去的元奎,所有人的脸上都挂上了愁容。 “岳头,三天后真的能引来那个陈溪?”
岳书成也想骂娘,他怎么会知道能不能成功。 “别想那么多,好好做事!帮主发话,肯定能成功。”
岳书成用冷漠地眼神看向血人,正如自己的内心一眼冰冷——但愿他能来,换我们的性命。 天刚朦胧亮起,陈溪便来到前台,准备退房。 “老丈,这么早起。”
“哎,昨天卖的不错,今天早上去试试。要是都卖完了,下午还能赶个路。你们这镇上的房间太贵了。”
“李掌柜,要滚赶紧让他滚,安静点儿,吵我睡觉了。”
一道睡意朦胧的声音从熟悉的角落处传来,陈溪探过头,依旧是昨天那个人。 “行嘞,给你钱,慢走!”
李掌柜给完钱,示意了下门口。 陈溪接过钱,不动声色地消失在店里。 等他再出现的时候,身穿粗布短衣,裸露出黝黑的皮肤,一副农家少年的模样。 来到铁剑帮的驻处,不动声色地环绕了一圈,将外面的环境看了遍。 一大九小的门口,都有人把守,犹如一处深宫宅院。 当他停下脚步的时候,意外地发现了熟悉的招牌——春花阁。 两者看似相距不过百十米,却犹如泾渭分明的两个地方。 陈溪目光一扫,落在了春花阁对面的酒楼上。 虽然没有春花阁热闹,但是上面也聚集了不少人。 进了客栈,不仅没人接待,甚至出现了一位难求的情况。 陈溪兜了一圈,也没看见一张空桌子,就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一个邋遢的老人突然叫住了他。 “小子,来醒花楼就别想着独人独位了,坐这里吧。省得老汉待会儿要跟个杀猪的、宰羊的坐一起。”
“老谷子,你这话什么意思?在说老子吗?”
陈溪的后面传来一道粗野的声音,接着一只壮硕的手臂就搭上了他的肩膀。 “走,我们一起和这老谷子坐。”
“一把刀,你又来看姑娘。怎么,今天又捡到钱了?”
就在两人坐下的时候,老谷子毫不客气地拿起对方开涮。 陈溪这才看清楚自己身边的人,方脸浓眉,脸上胡子拉渣,和老谷子的邋遢差不上几分。 “钱没捡,想在你老谷子这里捡顿吃的。”
“哟呵,你这不要脸的劲儿,比我当年还赢上三分。”
陈溪略显拘谨地看着两人,知道两人应该是老熟人。 “放松点,来这里都是聊女人。你看看,那一桌有女的。这里,你随便讲,反正都是男人的那点破事。没钱玩,那就边喝边看。瞧!”
一把刀指着两人的侧面,脸上露出了几分痴态。 “出来了,出来了。”
“快看,快看,” 几乎是一样的语气,一样的动作,所有人都侧过身子,有的还站了起来。 “那个矮驴子,给我坐回去。”
也不知道是谁在斥责谁,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后面在职责前面站起来的。 陈溪也转过身,一个身穿绿罗衣的姑娘出现在窗边,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上面的眉眼细眉如同一幅画,嘴上的朱红有如最毒的鹤顶红。 “潇湘,居然是潇湘!”
酒楼内一片沸腾,不少人都在惊叹。 就是一旁的一把刀也在不断地说:“好小子,有福气,一来就看到春花阁的文头牌。”
陈溪从别人嘴里了解到,春花阁一共有四位头牌,分别对应四阁,都是相貌出众的女子。 不过眼前这位文头牌和他想象中的书香气质完全不一样,反而有一股妖冶气质。 看了几眼,陈溪便觉得没意思,转了回来,准备等店小二上来点点东西。 “小子,你不看了?”
陈溪这才注意到,老谷子与其说在看春花阁,不如说是在喝酒更为合适,他看向前面的双眼里没有一丝神采,反而是脸上流露出淡淡的笑意。 “再美好的东西,也不能多看,多了腻味。倒是您这杯子里的酒,赏上一口?”
刚才他的注意力没在上面,这一嗅再加上分析,倒也瞧出了点有意思的东西。 老谷子轻轻一弹桌子,一只杯子劲直落到身前,伸手一引,从酒瓶中飞出一道清流落入一钱大小的杯子里,一滴不多一滴不少。 “尝尝。”
倒完酒,老谷子瞟了旁边的一把刀一眼。 “老谷子,你这不能厚此薄彼,给我也满上。”
原来一把刀也早就回了神,手麻利地给自己翻上一个杯子。 “给你?你那是牛嚼牡丹,喝不出味儿的。点瓶女儿红吧。”
一边说这话,一边将酒壶盖住往回拉,像是怕对方出手抢夺。 “你那酒是没味儿,不过喝着顺口。”
听着两人斗嘴,陈溪端起了身前的无味酿送入喉咙。 要是其它酒他还真不认识,这无味酿却不在其中,只因为它是药酒。 这酒未必有多稀奇,但是调制的方法妙到了巅峰,多一丝、少一味都达不到这种效果——药材之间互相碰撞,融合气味、中和酒气,最后酿成的药酒无色无味,恍若清水。 陈溪先将酒停在喉咙,然后才任由它缓缓流下。 还在斗嘴的老谷子微微眯起眼睛,因为陈溪的品酒方式完全契合了无味酿的要点。 一股精纯的药力迅速在胃里散开,进入四肢百骸,产生一股暖暖的气息。这种暖和酒气不一样而是进入其中,滋养根骨,完全契合药酒的作用。 当然,无味酿最大的特点是——药力的利用率高,几乎是百分之一百。 刚才那一小杯,不下一颗五十年份人参的药力。 “小兄弟,懂行!”
老谷子竖了个拇指,“还没请教……” “酒江,我父亲原想我能喝上一江的酒水,没想到只能喝三杯。”
“哈哈哈……”一把刀大笑出来,指着陈溪说:“你父亲真够虎的,连个名字都取倒了。”
他的笑声虽大,但在这酒楼却没那么显眼,只有旁边的会多看上一眼。 “你以前还叫狗剩,怎么没见你吃狗剩下的?”
老谷子嘿嘿一笑,脸上满是促狭。 一把刀拍了一下桌子说道:“老谷子,老子这辈子喝得最后悔的一次酒,就是和你。喝了没味道不说,还虎了吧唧的,啥都往外倒。”
“你倒是来赖我了。”
老谷子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没味道的酒,你喝个啥?”
“嘿嘿,谁让那个酒喝了贼有劲,那天折腾得我婆娘直夸我。你就在给我来几杯?三杯,不,一杯。”
“你当时菜市场呢,讨价还价的。”
老谷子给两人都添上酒,优哉游哉地拼着无味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