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过! 陈溪暂时将虎威的事压下,迅速跳到坑里,先调用剩余的元气将树根中的汁液吮吸出来,然后炼化补充起元气。 守在一旁的老谷子突然皱起了眉头,随手扔出三面小旗子,插在他们来的方向上。 正在前行的黎华郡主突然停下脚步,就在这个瞬间,周围一阵天旋地转。 “郡主。”
这变化来得无声无息,停也悄无声息。 “他们布阵了。”
黎华郡主紧了紧袖子里的拳头,眼神却更加坚毅。 阿大几人的心微微提起来,担心自己的主子牵连他们。 黎华郡主身份尊贵,除了修行上的烦恼,从来没有遇到过挫折。像这一次,几次三番遇到难题,还没办法解决。 这种境遇还是第一次,由不得他们不紧张。 “阿大,你负责查看阵法的情况。阿四和阿五各带一人沿两边查看,等阵法一消失我们就过去。”
阿大先是用树枝探上阵强,确认没有情况后才小心地用手贴了上去,上下左右摸索了好一会儿。 不过主子没有发话让他试探,没敢用上武者的力量。 查探完,阿大微微摇头。 “是不是觉得我在白费功夫?”
阿大没有说话,继续倾听。 “怕我怪罪?”
“郡主待我们深厚,小的自当尽忠职守。”
“寻找凤凰古木已经三年了,若是再没收获,只能求父王出手。到时候东阴王可不会看着我们得手,甚至直接对我们出手。”
“我们只能靠自己!”
阿大眼中闪过一丝怜悯,为自己的主子担忧。 黎华郡主的崛起,意味着东南王实力增强,周围的势力自然不希望看到。 若是沉沦下去,既违背了黎华郡主的意愿,也辜负了她的努力和资质。 至于偏安一隅,则是最不可取的。今日我们一样强大,所以对方束手束脚;他日别人强大了,打压甚至灭杀就是自己的下场了。 “郡主,这个陈医师既然有特殊的方法,他的医术可能……” “精通草木之道,未必就能治疗穴道上的事。雪落凡之言,未必没有夹带私仇。”
黎华郡主的眼神突然变得凌厉起来,“既然他想要去天海学院,我就给他个机会,让他去看看里面的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阿大低下头,不敢在插手黎华郡主的事。 没有了交流,场面顿时安静下来。 知道阿大察觉身后的真到屏障消失,第一时间禀告了黎华郡主。 “细心查看,但凡有一点踪迹就不放过。”
“那里有一片石林。”
“石头上有新痕迹。”
黎华郡主刚一落到凤凰木上,没有丝毫停顿地开始挖掘。 看到熟悉的缺口,黎华郡主脸上大喜,挥手切断一根树枝,除了枯槁的树皮,里面的木头闪烁着鲜艳的红色,仿佛流淌的新鲜血液。 “是凤凰古木!”
阿大等人的激动不下于黎华郡主,“散开,戒备!”
趁着几人围着,黎华郡主取出一桶鲜红的血液,将凤凰古木浸泡了进去,然后又施展内力激荡起所有的血液,将整棵凤凰木包裹起来。 “郡主,可是凤凰古木?”
黎华郡主的双眼如同两道利剑射向阿大,眼中的警告意味再明显不过。 阿大等人瞬间明白,将这件事压到心底。 “郡主,我们的行程……” “继续追踪下去!”
黎华郡主的命令让几人有些不明白,“阿大,你回去看一下阿三的伤势,回来之后我希望看到你们八个——齐全。”
说完,黎华郡主就带着几人离开,留下阿大困惑地朝着行宫走去。 阿大心中苦闷:“还能齐全吗?”
想要效忠东南王的人不知凡几,黎华郡主的手下自然不缺人。 阿三因为黎华郡主变成废人,虽然会得到优待,但是继续留在黎华郡主身边的可能性为零。 所以阿大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无色一个和阿三相似的人,然后重新聚集八人,守在黎华郡主身边。 得益于老谷子的通天实力,陈溪他们并没有被其他盯上。 随着时间的流淌,转瞬来到晚上。 陈溪刚炼化一棵凤凰古木的能量,正盘膝坐在树下,一边等待下一轮的提示,一边搬运体内的元气。 “小子,你这样下去,就算凤凰木的毒素再轻,也会造成不可逆转的后果。”
沉浸在修炼中的陈溪没有丝毫的反应,不知道是沉浸在修炼中还是凤凰木毒素的影响。 老谷子摇摇头,只能用大力量将话传入陈溪的脑海中。 陈溪猛然惊醒,不过没急着回答,等元气归位后,才用疑惑的目光看向老谷子。 老谷子双唇微动,再次传入他心中:“毒种骨髓,今后恢复也难!”
陈溪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他何尝不知,封在耳朵的毒素已经多到容纳不下,甚至影响到了脸部肌肉。 伸出手,在地上写下:置之死地而后生。 老谷子本意是自己出手,帮陈溪逼出一部分毒素。 陈溪何尝不明白,只是他只是初步炼化凤凰古木的量,并没有做到毒素与力量彻底分离。 一旦强行排出这些毒素,势必会导致他的修为倒退,功成的机会直接归零。 即使是他这样豪赌,成功的机会还要看天时。 一整天的奔波,不间断地炼化,他现在不过完成两成不到。 按照六成的保底,接下来两天的收获要在今天之上,而且是远远超过这个量。 毕竟,越到后面,元气越是根植在他体内,轻易无法拔离,需要更多的凤凰古木的力量。 “死,你可不能死了。”
老谷子摇摇头,不再提醒他。 武道之重是身躯,不仅是修为的依托之物,还关系到打斗、生活等等。 保住陈溪的命不难,但是一旦毒入骨髓,想要彻底根除就难了。 因为那时,可不是切除腐肉就可以,可能要毁去整个根基,化为普通人。 这样的结果,陈溪会接受吗? 不过老谷子也想通了,一个医术高明的医师,就算是废了变成普通人,也不会活不下去。 至于陈溪的算盘,他只能说:见识浅薄,看不透。 对于自己身体的情况,陈溪何尝不明白,但是既然决定了搏,一半筹码和所有筹码对他来说没有区别。 第二天,陈溪和老谷子依旧奔波在南离坡中,这回没有再遇到诡异难缠的秘法。 或许是因为那些人没有掌握,也或许是代价太大还没让他们下定决心。 月到中天,又一天结束了。 此时的陈溪浑身发紫,紫中带着灰,没有人会怀疑他没有中毒。 老谷子更是一步一步地看着他紫过来,却又无能为力。 中间几次强行要给他解毒,陈溪差点以命相搏,最后以他的退步收场。 陈溪眼帘低垂,视线全无,听力更是早就丧失,就连呼吸中的气味也全都消失,唯一剩下的就是触觉了。 能够感觉到自己在呼吸,能够感觉到血液在流淌。 这或许是丧失四感之后的收获,能够更加清晰、灵敏地感受到成熟的凤凰木。 “还有一天。”
陈溪那颗坚定的心也开始摇摆起来,因为这一天的收获并没有达到自己的预期。 难道真的要向死而生? 这种结果让陈溪很是无奈,因为这不仅是决心就能够决定的事情,还需要机缘。 夜晚的南离坡,对于许多人来说仅仅是个黑夜——吃饭、睡觉,再开始…… 河另一边的不灭熔炉内,火烈鸟一家却如同过节一样,欢快地鸣叫着。 虽然口上说着不要,但是得到之后就第一时间就用起来,迄今为止已经有三只火雀鸟得到了突破,剩下的还有一半还在修炼。 就算只有这三只,效果已经极为惊人。 而且,另外两只火雀鸟在修为上也大有长进,距离突破已经不远了。 除了欢快地啼叫声,两只巨大的火烈鸟正在低声交流着。 另外一只明显大上一圈的是火烈鸟的父亲,此时带着一丝不解,试图劝服妻子。 “就算那人医术再高明,也不过是一个罡气境的小子,还能给孩子什么?”
“啾啾,一个元烈药剂就能为我们提供这么大的帮助,而且他还会进步。我们现在把老八交到他手中,没准以后的潜力比我们大。”
雄火烈鸟带着一丝不屑说道:“这样的药剂肯定不是他研制出来的。能够得到一个已经极限,他拿不出再好的东西了。再说,孩子们只要呆在大地熔炉,这里的灵草加上元烈药剂,他们迟早能够突破到五阶,甚至是六阶。”
“你想说,他们出去会有危险?”
雌火烈鸟预判了丈夫想要说的话。 “就算是达到六阶,以后呢?再说,这一路成长,哪有没有危险的?”
“总之,我不同意!”
雄火烈鸟的态度极为坚决。 “所有的事情都是你在做决定。难道是想绑着孩子们一辈子?要是让你以后都呆在这里,你愿意吗?”
雄火烈鸟一时语塞。 他很想说愿意,但这种违心的话不能用来欺骗自己的妻儿。 眼见雄火烈鸟有松动的意思,雌火烈鸟继续说:“不管我们怎么做决定,我们还是要问一下孩子的意见。”
“还用得着问吗?这些小子早就想要出去了。”
雄火烈鸟虽然想要留下孩子,但还是很清楚孩子们的诉求。 雌火烈鸟点点头,同意丈夫的说法。 “不能都出去。”
两只火烈鸟居然异口同声。 雄火烈鸟诧异地看了眼妻子,“我的意思是不能去同一个地方。”
雌火烈鸟说道:“先让一个孩子出去看看,然后在慢慢让他们出去。”
一个讲的是: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另一个讲的是:分批出发。 “也好!”
两只火雀鸟初步达成了意见。 雄火烈鸟依旧颇有微词——那小子比孩子们还弱,遇到危险没办法为火烈鸟遮风挡雨。 不过还是屈服在妻子的“前途论”上。 就在陈溪和老谷子继续奔波在寻找万年凤凰木的道路上时,东边悄悄泛亮。 霞红的朝阳洒落在树林里,呼应着稀稀疏疏绽放了的凤凰木花,再加上夏日的酷暑,拥挤着热闹起来。 这一切,陈溪是看不见的,但不妨碍他内心地着急。 温度,成为了他测量时间的方法。 日出之时,一日便过了四分之一,留给陈溪的时间就只剩下十八个小时了。 “陈叔叔。”
一个清脆的童音突然在林子中响起。 循着声音而去,“胡说,陈叔叔是黑头发,而且皮肤是白色的。那人黄毛、紫皮,是山间的野人,专门抓妍妍这种小孩。”
“呵呵……小姨乱说的,他专抢小姨这样的大美女,抢回去当压寨夫人。”
出现在南离坡的正是程夕妍三人。 陈溪和老谷子来去匆匆,只留给他们看了半个侧面。 程夕妍幸福地看着女儿和妹妹的玩闹,却是无心关注其余。 在辰心妍的提醒下,只看到了老谷子一闪而逝的身影,自然看不出什么。 “姐,现在花开的不多,不好看。”
“笨小姨,娘又不是为了看花才来的。”
程梦妍佯怒道:“臭妍妍,我要撕烂你的嘴。”
“略略略!”
辰心妍吐着可爱的小舌头,一副你不能拿我怎么办的样子。 程梦妍一面应对侄女的挑衅,一面向程夕妍要答案。 “万年凤凰古木。”
程梦妍极为惊讶,“姐姐知道有万年凤凰古木?”
千年的凤凰古木或许还有迹可循,万年的流传谁敢断定? 程夕妍轻轻点了下头,“在这里这么多年,总要有一点收获。”
“娘,好久没有看到陈叔叔了。他去哪了?”
辰心妍张开双手,一副我要抱抱的样子。 难道刚才真有陈溪? 辰心妍虽然偶尔会提起陈溪,但是都是有迹可循的。比如在用餐的时候,或者玩玩具的时候,再有就是她们两人提起他。 现在这般提着不放,还是第一次。 她的目光不由得投向刚才那人离开的方向上,“陈叔叔办事去了。”
辰心妍虽然不满母亲的敷衍,眼珠子一转看向程梦妍。 不知道自己被惦记着的陈溪,正和老谷子赶向下一处凤凰古木的位置。 和之前的面不改色不一样,这一次两人都极为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