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舌苔,陈溪开始切脉。 等到彻底确认了,也不向老妇人讲什么病情,直接出动银针,扎入肺腑的位置。 “奶奶!”
二丫明显被吓到了,那么长一根针扎到身上。 随着银针被捻动,老妇人的咳嗽停歇了下来。 陈溪又度过一道元气,震动对方的肺腑。 “哇!”
陈溪将早就准备好的布递了过去,接住吐出来的血污。 随后,陈溪又度过一道拟态云间茶花的药力,然后抽出银针。 拿出纸笔,开始撰写药方,然后给老妇人解释起来。 “您的病灶在于肺腑,刚才只是清理了一下,接下来还是要靠养。这几味药都是山上常见的药材,不用什么花费。我这里药材不多,只能凑出三副,一日一副,早上三碗水熬成一碗,晚上两碗水熬成一碗。连服九天,应该就能够断根了。”
二丫虽然不明白具体的情况,但是奶奶不咳嗽了,就是好了。 老妇人爱怜地摸着靠在身上的孙女,眼中满是感激地说道:“谢谢医师!还不知道怎么称呼?”
陈溪摇摇头,背起药箱拿起布幡,“奶奶记得服药,反复了就麻烦。不用送!”
随着第一个病人新鲜出炉,再加上一群娃娃把胸脯拍得邦邦响的保证,陈溪在迪尔村的行医就顺畅了不少,手上多了一些村民给的果子。 还有送肉的,不过陈溪明白这种地方难得吃上一顿肉,都委婉拒绝了,就是水果也是象征性地拿上一个两个。 也有要掏钱出来的,陈溪直接没有接。 倒不是他做大善人,而是用的药材都是山里常见的,他一路走过去就能补充回来。 实在是需要用到珍贵药材的,他也只是根据自己看到的情况判断,然后象征性地收上一点钱财。 到了傍晚,陈溪向几个小萝卜头告别。 “叔叔,你还会来吗?”
小鸭子有点不舍,因为这个医术高明的叔叔给他挣足了面子,短短一下午得到的夸赞比前面几年都多。 陈溪摸摸他的头,“叔叔是游医,走到哪儿是哪儿。这个世上有太多的病人,看也看不过来。”
小鸭子似懂非懂,不过还是点着头,“那我以后也当医生,像叔叔一样帮助别人。”
陈溪的眼神拉得有点远,“好,那以后要努力学习医术,治好好多好多人。”
陈溪离开的时候,没有漫天的晚霞,甚至连最后的太阳余光也比不过刚升起的月光。 倒是之前那条遇上的小溪,依旧哗哗作响,总算是不寂寞。 随着他的离开,外出劳作的人也慢慢回到了迪尔村,家里人闲话家常,邻里说长道短,总离不开陈溪,他的游医之名彻底响遍整个村子。 之前在村口遇到的二叔,听了别人的话,还特意找了几个人问询,后悔得嗷嗷叫。 可奇怪的是,当别人问起游医的名字,却无人知道,恍若是神仙人物。 这下更引得迪尔村的人惦记,后来根据某些人的关键记忆,捏了尊泥像,香火不断。 不过就算是陈溪走到那泥像旁,也不会有人将二者联系起来。 又是数日走下来,陈溪脸上的沧桑更重了,嘴上的绒毛在这一段时间野蛮生长,为他增添了不少岁月成长的印记。 这日,他正走在官道上,身后突然传来嘈杂的马蹄声。 这官道宽敞是宽敞,不过这里可没有左右车道、让避行人的规则,陈溪选了个地方,准备避让对方。 曲折的官道上,一个长队蜂拥而来。 不是陈溪想象中的世家子弟或者达官贵人,而是一个商队。 自从知道储物袋、储物戒指这些东西,他就没想过还会有这样古朴的走商方式。 看着那滚滚烟尘,陈溪有种跳下管路的冲动。 为首的是一个满脸络腮胡的中年人,手臂粗壮,看起来极为孔武有力,身下也是一匹高头大马。 身后浩浩荡荡,人数更是不知凡几。 “镖头,前面有一个少年。”
李墙点了下头,“走,不要用理会他。”
行走江湖,押送货物,最忌惮接纳陌生人和临时加人手。 等到整个车队过去后,陈溪没有急着把掩在口鼻上的衣袖拿下来,反而津津有味地评价起来:“除了前面个看不来,后面的数十个罡气境,其他的就更弱了。这个江湖是不是正常了?”
从陈溪出道以来,遇到都是强他好几个档次的存在,让他在武道上都有些绝望了。 尘埃落定,陈溪才开始掸去黑帽子上的灰尘。 虽然经过了十来天,但是他的头发和眉毛可都还没长好,自然没有脱了帽子,也算是行走江湖的一个保护。 “这行镖的都有了,是不是剪径劫道的也快出现了?”
也亏得这话没有被李墙他们听到,否则不打陈溪个桃花朵朵开就算是人家手下留情了。 “不行啊,这么走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
想着刚才过去的队伍,陈溪有点后悔起没有在临安镇买个坐骑,现在全靠两条腿。 要不是在陈家村生活了十几年,再加上中级药剂师的药理知识,他估计早受不了了。 念头一起,陈溪的步伐就快了起来,不再刻意收集药材。 一个多时辰后,迎面传来一阵马蹄声。 这种单枪匹马的,他遇上不少,只是小心戒备,不给人家偷袭的机会。 没多久,那人现出了身形,陈溪不由得皱起眉头——这人、这马有点眼熟啊! “小子,跟我走一趟。”
那人没有丝毫客气可言,伸手就要来提拉陈溪的衣领。 我是个什么人都能拽一把的吗? 手中的布幡一晃,恰好隔开对方的手。 “还敢反抗?”
乌贵生脸上的焦急变成了愤怒,勒停马跳下来,身体直冲陈溪。 就这么看不清现实吗? 罡气境,就算是巅峰,陈溪也不放在眼里。 手中的布幡一转,再次撞上了对方的手。 这回没有停,脚下一踢布幡的杆,直接揣进了对方的裤裆里。 “嗷呜~” 你是狗还是人? 乌贵生双手抱着裤裆站着瑟瑟发抖。 “我…要杀……” 陈溪轻蔑地瞥了他一眼,手中的布幡一晃,就要再次打他。 乌贵生顾不得放狠话,就是受创的裤裆也顾不上了,双手格挡在面前。 至于兵器,还在马上面呢。 这场打斗,乌贵生从始至终都没想过会发生,就算是真的开打也是自己碾压对方。 布幡没有打下去,不过陈溪却头也不回地继续向前走去。 乌贵生见对方收手,又要收手去护裆,不过看到陈溪要离开,连忙忍痛迈开步伐,同时大声喊起来:“这位医师莫走,我们遇到了山匪,不少兄弟受伤了,还请出手救治。”
我靠,这都能被我预言出来! 陈溪倒不觉得对方会说谎来骗他,若要对他出手刚才就可以一举拿下,就算修为不能碾压,也能靠人数取胜。 这种走镖的,走回头路,除了求援就是传递消息了。 虽然又是一大波经验,但是陈溪根本没放在心上,依旧大步朝前。 乌贵生见陈溪软硬不吃,只能拉着马紧赶慢赶跟在后面,同时想对策。 “敢问医师尊姓大名?”
陈溪依旧能够听到他话里的僵硬,不是恨的就是痛的。 至于到底有多痛,这个陈某人也不知道。 那一下,虽然不会碎,但也到边沿了,毕竟他现在一身气力可是万斤以上。 虽然控制着,但架不住棍子细啊。 “在下乌贵生,是威富镖局的镖师。”
乌龟生? 真么好的名字,是亲爹取的吗? “都说医者仁心,还请您施手相救。”
…… 任对方百般说辞,陈溪如同闭禅老僧,徐行向前。 乌贵生用完自己软的一套,没有得到结果,心头怒火燃烧,恨不得来硬的。 不过他也明白了,这位医师的武道修为不弱,至少不在他之下。 “你要怎么样才肯出手?”
刚才的话有些僵硬,现在可就有点要暴雷的意思了。 陈溪恍若无物地看了他一眼,脚下运转身法《百转腾挪术》,直接跨越到路的拐弯处,至少二十丈远的位置。 乌贵生的怒气如同泄气的轮胎,消失得一干二净。 只能大声喊起来:“医师,求求您出手,要不兄弟们可就活不下去了!我乌贵生给您跪下了。”
刚要走过拐弯的陈溪在对方低下头的瞬间出现在他面前,一脚踢在他的膝盖上,没让他跪成。 在陈溪的判断中,山匪、镖师都是兵器对决,除了当场死亡的,就是外伤。 镖师行走江湖,怎么可能不配备伤药? “这么容易就跪,这可和刚才不一样啊!”
陈溪这句话半是挖苦,也是提醒。 乌贵生窘得满脸通红,本想以力压人,没想到力不如人。 “是我无知!”
“本想再磨磨你,好叫你知道个好歹。就算我实力弱,也有好几种方法给你的兄弟下个后手,教你后悔不及。求人,还要有求人的态度。”
受教育的乌贵生连连点头,“还请您快点出手相助!”
陈溪也不知道他能听进去多少,毕竟教育这种东西只能保证教,确定习得。 “他们在哪儿?”
乌贵生脸上一喜,感恩戴德地说道:“前面的九转坡。”
陈溪一脑子的黑线,他哪知道什么九转坡,不过听这个名字就不是什么良善之地。 “行了,你把马给我,你慢慢过来。”
陈溪拿过他手里的缰绳,一个跨越上了马,消失在乌贵生面前。 不是乌贵生反应不过来,而是他直接放手,毕竟关系到自己兄弟的命。 “希望你有用,要不……要不……” 想要放狠话,却又说不出口,毕竟没有实力支撑。 骑上马的陈溪,终于不用再用两条腿丈量土地了。 随着马儿的奔跑,上下颠簸着身体。 这还是他第一次纵马狂奔,以前只在青青草地和平缓的坡道山散步过。 就在这时,眼前闪过一道白光,赫然是——初级骑术+1。 我…… 陈溪想要问候九天十地了,以前推衍的定律呢? 我骑一次马就解锁了技能?! 不是,这个船舶驾驶技术是啥玩意? 单手桨还是双手桨? 不是,这蒸汽轮船哪里来的? 查阅到这里,陈溪终于有些明白了,感情这又是叠加了以前的经验,这才有了这一次的技能觉醒。 有了面板的经验灌输,陈溪好像彻底打开了关节,身下的马直接又快了十分之一,让速度的快感再度飙升,忍不住要高声歌唱—— 大风吹,大风吹,吹走一切的烦恼…… 索性,陈某人还记得自己的破锣嗓子,没有做要命的歌唱。 “涂冯志,坚持住。马蹄声传来了,医师就到了。”
力量强忍着心中的悲痛,高喊:“弟兄们,挺住,医师就来了。”
若只是正面拼杀,李墙他们兵强马壮,自然不怕。 可惜对手是山匪,才不会跟你讲什么江湖道义,该下的毒一点都不会心软,该使的阴招丝毫不会手软。 这才有了数十个人中毒待治。 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根本就找不到医师,索性之前看到了陈溪,多留了个眼神。 不过他们也没有把鸡蛋都放在一个方向,前方也让一个弟兄快马加鞭去查看了。 就在他话音刚落的时候,陈溪已经一把勒紧缰绳,身下的马直接人立而起,陈溪的重心微微一调整,等马双蹄落地的时候,他也平稳地坐在上面。 吃了一阵尘埃的李墙恭敬地说道:“在下李墙,请问我的兄弟乌贵生……” 陈溪指了一下后面,“走着呢?。”
之所以说走,因为陈溪很清楚刚才那一棍子的力道。 跑是扯不到蛋,但绝对会晃到蛋。 听到陈溪的答案,李墙也放下了戒备。 示意弟兄去接乌贵生,“先生怎么称呼?”
“我是来看病的。”
陈溪跳下马,直接走到几个病患旁边。 目光一扫,“原来是中毒了。”
李墙原本不抱什么希望,没想到对方一口道出情况。 之前的恭敬只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思,现在也没有太大的寄望,毕竟年龄摆在那里。 中毒的有十六个人,受伤的就多了,三十多号人。 也不用对方介绍,陈溪就走向了那位危在旦夕人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