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再次醒来的时候,陈落儿整个身子都感到了锥心的凉意,她伸出了手,却很快感受到了根根排列交叉的木条,离自己十分的近。伸手就是这种触感,眼睁开却看不清,但清楚还是白日。“我的眼睛……”陈落儿坠入了万丈深渊。“明明目。”
罗烨将东西送了进去。陈落儿的手在地上攀爬着,好不容易转了四圈才拉住了罗烨的手,将东西拿住,里头是一碟水,水里有几株草。沾湿了手,揉擦在眼里。过了一会儿还真就看清了。眨眼几下,清楚的见到了罗烨。再看一眼自己现在的处境,是在一个木笼子里,细细一想,这是关狗的!他正蹲在笼子的外头看向自己!“罗烨!”
陈落儿抓住木条疯狂的摇晃,可这木条框的极其牢固,根本动摇不了一丝。“烧了屋子,哪还能让你继续住着?”
罗烨不动气,不发火的样子,比动气发火的样子还要可怕,无论发生什么样的事情,面不改色的人往往更有城府。“你想怎么样?”
陈落儿的指尖死抠在木条上。“我只想让你听话。”
罗烨站起身来,坐在了一旁的桌椅上,喝起了茶。“所以你就用这样的手段来胁迫是吗?”
陈落儿终于是按捺不住,大吼:“你究竟还有没有把我当一个人来看?”
“你烧毁了我屋里的东西,你得赔给我。”
罗烨不紧不慢的说着自己的话,完全不顾及陈落儿的问话。“我说了让你不要锁门!”
陈落儿歇斯底里的痛哭起来,她真的整个人都快被折磨疯了!一点自由都没有,还要被罗烨践踏,侮辱,活着一天不如一天,自己凭什么要受到这样的对待?“就因为锁了门,你变成这个样子,你觉得我会信吗?”
罗烨一双眼眸冷的叫人发颤,他根本不给别人说话的机会,他只知道自己眼前所看到。“一个人活不下去的理由有千千万,而仅仅一点就能让人轻生,不因为仅仅是那一点,而是将所有的事情堆叠了起来。”
陈落儿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遇上罗烨这样的魔,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原来你在轻生啊?可我怎么只看见你烧了我的房子,而你却完好无损呢?”
罗烨怎么会不明白将死之人的心理,他手刃过这么多人,真想死的根本就不会给自己留后路,身上也不会一点损害都没有,陈落儿只是眼睛被烟熏着了,要真是想死,直接纵身入火海就好了,把自己放在中间的位置是做什么?但也能看得出来,陈落儿是真心不想活了,可她还没有那个胆量,没有到真正能亲手了结自己命的那一刻。“我四周都点起了火,怎么说也会蔓延到我的身上,我不知道我为何没有受伤。”
陈落儿被罗烨的话带着走,完全忘记了自己的情绪,他太冷静了,静的叫人都疯狂不起来,可他又能逼着人发疯!“好好在笼子里待着吧,等你什么时候听话了,再放出来。”
罗烨说完,便不再久留。陈落儿在笼子里沉寂了下来,她是不是这辈子都逃不出罗烨的手掌心……前三日里。陈落儿不吃不喝,可她也实在难受,肚子一直叫个不停,差点没饿得昏了过去,撑着最后的一口气。“小姐……”晓露有些劝不进去,她怎么会不明白陈落儿是个什么心思,可罗烨也是一根劲儿,他不明白怎么能正确的表达陈落儿所能接受的爱意。“他的东西,我不吃。”
陈落儿死撑着,“你拿走。”
“您想不被他所压制,只能是顺从,再是找机会逃走。”
晓露做不到让陈落儿活生生饿死。陈落儿听到这句反倒眼里有了些光亮,却很快湮灭,晓露是他的人,又怎么可能好心帮自己。“你是能选择不相信我。”
晓露实话实说:“可我说的不失为一个法子,当初我身陷窑子,就是这样一步步在夹缝中求生的,谁愿意伺候那些人,你比我幸运多了,只用讨好一人。”
再等陈落儿抬头之时,眼前已无人,忽而一瞬竟对晓露的话有了更深的见解,她的命比起自己是更加的惨,都能活到现在的地步,虽比不上贵家千金,但也不失为是堂堂正正的做人了,那自己都算不上是小姐了,将军府也不是从前的将军府了,一切都变了模样,自己只能隐忍,否则物竞天择,反而做不到有一天让罗烨仰视自己!捧起了面前的一碗饭,死命的灌进了腹中,她要活下去!一关,就是半月。靠着要活下去的执念,她屈身在狗笼里。罗烨每每午后都会来陪她半个时辰,什么话都不说,只是静静相望。他在等,等陈落儿真正服软的那一刻。求饶,放过,可不是他要的,他要的是陈落儿心甘情愿陪在自己的身边。陈落儿每日都想做到晓露所说的隐忍,屈辱的活着是她最后的底线,若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再退步,把尊严置之何地?天色混沌,暗淡无光。空中惊雷作响,罗烨才下朝堂,外头早起了瓢泼大雨。乘坐马车回到了将军府时。陈落儿已然在雨中浸湿两个时辰。罗烨打开笼子将陈落儿抱起回了屋内。在一旁拿着油纸伞的晓露本想给罗烨打伞,没成想罗烨动作迅速,完全没给晓露撑伞的机会。到了屋内。罗烨的眼一直放在陈落儿的身上,却对刚想进门的晓露放言:“领罚。”
夜深,陈落儿才渐渐醒来,可浑身还烧的难受。罗烨在一旁抱住她,二人赤身相待。“罗烨……”“你没事了。”
翻身而上,罗烨的每一下都在感触着她与之前迥然不同的乖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