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的皇宫已无宫殿亮着灯火,唯独御书房亮似白昼。安君屿从东宫出来直接来到御书房,走进去背身关上了门。哐的一声,韦离睁开了眼。一支利箭钉在只离眼睛一指远的车板上,马车帷帐被箭风带起翻卷着。韦离眼神一凛拔出腰侧佩戴的长剑,挑开帷帐飞身跃出车内,刚落地站稳就见到一丈远处站着名蒙面黑衣人正拿着弓箭对准自己。来人虽然蒙着面辨认不出长相,但身形消瘦与吴恒体型相差甚大,韦离有些失望语气也不耐烦了起来。“你是谁的人?”
想杀自己的人除了吴恒还有太子,来人若是吴恒的人还能擒住套点话,若是太子派的人那就不用费神留活口了,韦离已经做好了打算。“把姜珂交出来饶你不死。”
黑衣人语气狂傲,手上的的弓已经拉开。听到对方说话韦离愣住了,是个女的?一路上姜珂同自己一直在马车内,自己打了个盹儿被这女刺客吵醒后也没留意旁人,现在一看周围发现姜珂倒是不见了踪影。大魏和姜国相邻,他们连夜赶路眼见着还有十几里就要进入姜国了,但却杀出一个女人没来由的开口就要姜珂,口气还不小。韦离听不顺耳她的口气也不想和她废话,提剑飞扑过去与她厮打到一起。从小习武本身底子就不差,加上身体内那股神秘的力量加持,几招下来韦离就擒住了她。女刺客半跪在地上仰视着韦离,喉头被剑尖挑住沁出血点。韦离从后腰处掏出绳索把她结结实实的捆了起来,连脚也没有放过。做好去姜国找吴恒的打算后韦离除了带走金银珠宝值钱的物件,更收拾了不少兵刃利器。她知道这一路定不会太平,但没想到还没到姜国就被人盯上了。刚把捆好的女刺客扔进马车,姜珂就出现在自己身后。“韦小姐,这人是?”
姜珂从树林方向走出来,手上还提着水囊,似乎是刚去溪边装了水,见着韦离往马车上扔人满脸疑惑。韦离转身瞧见姜珂一脸不解的表情,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看向水囊。“你这是去打水了?”
偏偏有人杀过来他就离开了马车去打水,这么巧?韦离不免有些怀疑。顺势把装满的水囊递过去,姜珂笑的一脸真挚:“出城前把那车夫留在了皇城,我那装水的包袱放在他身上竟也忘记取回。行驶到这后听到水流的声音我便想着去装点水。”
掂了掂手里的水囊,韦离点点头打开喝了一口不再说话。姜珂见她要进马车急忙喊住:“这人是怎么回事你还没说。”
收回抬起的脚步,韦离回头若有所思的看了他片刻,招手让他过来。“这个女的是冲着你来的,说把你交出去就饶我不死。”
手指着车内怒视着他们的人,韦离轻描淡写的转述她的话。被擒住的女刺客本就狂妄,输给韦离后就是一脸杀气,现在见着姜珂表情反倒缓和了些。姜珂却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就把帷帐放下了。韦离眼尖把女刺客的表情变化看在了眼中。“我从未见过这人,不过这几年吴恒打着姜国的名义在各国间挑起战事,倒是给我也积累了不少仇家,想杀我的人太多了。”
姜珂拿过韦离喝完的水囊收拾起来。“虽然这里离姜国不远了,但毕竟也还在大魏境内,吴恒的部下不敢在此动手,况且几下就被韦小姐擒住身手也不过如此,小角色而已。”
抬手指向方才走过来的树林,姜珂嘴角扯出坏笑:“那处土质松软倒是适合埋人,若是嫌麻烦不想挖坑,杀了扔路边也是好办法。”
翻了个白眼,韦离举起收进剑鞘就打过去:“杀什么杀啊,你真当我是什么杀人狂啊。”
一直以来只为了自卫而杀人,毕竟她是法制社会长大的对生命比这些古人更为敬畏,不到万不得已不愿意背负人命。斜眼看着躲着挨打的姜珂暗自腹诽,而且这刺客是冲他来的对自己一点威胁都没有,要杀也是他自己动手,想借自己的刀,没门儿。被揍了几下姜珂也不生气,堆着笑冲韦离鞠躬。“是我误解了,之前见韦小姐身手不凡一人杀尽数十高手,就以为韦小姐做事喜欢斩草除根。可我呢也不是热衷杀戮之人,她一个无名小卒既然也没伤着你,那不如就扔在这路边听天由命吧。韦小姐觉得如何?”
一副遵照韦离的意见的老实模样。姜珂面色如常挂着他招牌的笑,但韦离总觉得他在隐藏些什么。挑起帷帐看向车内,他们就在车边说话,那女刺客自然是听到了他们的完整对话。知道他们在商量着如何处理自己,却没有开口求饶或是谩骂,反倒是闭着眼睛养起神来。韦离心中大概有了数,抬脚就进了马车。姜珂看着她的行为站在原地有些困惑,正要开口就见到帷帐中探出颗头。“你说的有道理,但她既然要杀你,那就是你的仇人自然也是姜国皇室的仇人。我两手空空去姜国也不好,拿她当个见面礼送给你父皇也好。”
不等姜珂说话又放下了帷帐。“就当是我大魏的一点小小心意。放心吧她伤不了我,你再赶一会儿车就换我,还赶时间呢快走吧。”
韦离说的有理有据,言语之间找不到任何可以反驳的理由。姜珂紧紧的盯着落下的帷帐,握紧的拳头渐渐松开,最终还是没有再说话坐上去驾车前行了。韦离在车内察觉到马车动了,唇角轻扯出一个笑就闭着眼睛继续打盹儿,怀里抱着剑随着车身摆动身子也摇摇晃晃。不知道过了多久韦离睡的迷迷糊糊,耳边却听到一些细微的动静。还未睁眼就察觉怀中的剑鞘一动,脖颈瞬间贴上一抹冰凉。一睁眼就见到张女人的脸,那女刺客不知何时挣脱了绳索,现在正拿着自己的剑威胁自己。韦离觉得自己该学习一下捆绑技术了。韦离却也不慌,不紧不慢的擦了一下唇边打盹儿流出的口水,指尖轻轻抚上脖间的剑。“二公主这么差的身手,怎么成的妤娆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