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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湛王的功力(二)(1 / 1)

岐王心跳如擂鼓,脑子里很多想法飞速而过。电光火石之间,他意识到了不对劲。按照那报信儿小太监流程的说法,父皇知道了他们有打算给皇祖母透露乐徐的死讯时,都挡在湛王的前面,只一个禁足草草了事了。分明就是在袒护他和岐王妃的。怎么突然听到细节,只因为一块乐徐的玉佩,就勃然大怒了呢?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吗?思来想去,总觉得是湛王在背后搞的鬼!毕竟,对于老四这个家伙来说,乐徐和太后同样重要。但凡沾了这两个亲人的边儿,老四都要疯。这次为了拉开老四和太后之间的隔阂,险中有险的来了一招,其实自计划开始到现在,岐王每一分钟都是忐忑的。因为对手是老四,这个家伙从来不按套路出牌!如今展现在自己眼前的一切,恰恰说明了,湛王今天就是有备而来,除了找昭文来当证人,必定还有旁的证据。岐王的心一沉再沉,急不可耐的看向了岐王妃,企图能够从她那儿找到一丝启发。岐王妃的脑子,自打昭文走入勤政阁的一刻,就停转了。记忆全都定格在了那日在慈仁宫,她跟一众宫女守在廊下听动静,湛王妃则在殿中为太后诊病的一刻。那时湛王突然出现,听了禁卫军的描述之后,冷冷问了她一句话:听说岐王妃今日入宫是临时递了牌子,而且在入宫之前先去见了一个人?……是了,湛王早就知道她去昭文的公主府拿玉佩了,可是他没有在当日皇帝下达禁足令时揭开,而是按着心性等到今日,这个人的动心忍性,让岐王妃觉得发指。她突然毛骨悚然,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到头顶,蔓延到了四肢百骸。就在这时,暴怒中的景文帝开口了,“把人带上来!”

林笑优看戏看到现在,忍不住想鼓掌。作为有望获胜方的一员,她勉强忍住了心潮澎湃的激动,偷偷去看祁湛寒的表情。那厮仍高昂着棱角分明的下颌,嘴角略带一抹邪肆又含讽的笑意,眸光坚定。追随着他的目光,林笑优看到了一个通体伤痕的小太监,被两个禁卫军拖进来,撑着跪起来,哆哆嗦嗦的给在场的人请安。职业使然,她评估了一下小太监的伤势:鞭痕,加上刀伤,伤口应该已经感染了。他现在,正发着高热。“这个人,你们还认得吧?”

景文帝的声音很冷。岐王夫妇几乎要瘫软当场了,认出这就是去家里传信儿的小太监刘成,他们脑子一阵轰鸣。刘贵妃即便不知道这小太监是谁,看儿子媳妇的反应也猜到了,定然跟此次太后的事情有关。“朕……之所以给你们机会说,就是等着你们坦白。你们让朕……很失望。”

“父皇,儿臣知道错了,儿臣真的知道错了……”岐王不住的在地上叩头,没几下,就流血了,可他根本感觉不到疼似的,还在机械的重复磕头动作。“都说龙生九子各有不同,但朕自问对你们的教导不曾疏忽过,尤其是你!身为弟弟妹妹的表率,为人孝,为人诚,你却一样都没沾!为达目的,你不惜拿祖母的性命作赌注,你哪儿来的信心,一切东窗事发之后,还能全身而退的?”

景文帝快步下了台阶,直接走到岐王跟前,朝着他的肩膀猛踹一脚。仍在磕头的岐王根本没有防备,在一声巨响中,他已飞出了几米远,重重落地,摔得四仰八叉。景文帝是练武的出身,登基之后也没有一天荒废过。他面色涨红,颤抖的手指指向岐王,“你竟命人偷偷拿走了太后的九转护心丹,你是盼着太后死吗?”

林笑优瞳孔紧缩,下意识的看向祁湛寒,见他面色依旧冷凝,一双瞳仁里浸满了寒霜。难怪当天太后病发时,慈仁宫的宫女到处都找不见九转护心丹,原来也是岐王夫妇的手笔。那他们的心肠可够狠毒的,拿走太后的救命药丸,性质可就变了。太后跟湛王,因景文帝当年多嫡而产生的龃龉,到现在都还没化解开。倘若太后就这么命丧黄泉了,隔在景文帝和祁湛寒之间的,就是太后和乐徐两条性命,这就犹如一条巨深的沟壑,永远也填不平的。乐徐跟着祁湛寒去和亲,没能善终。虽然这事换任何一个将领,都会是同样的结局,没人把错算在祁湛寒的头上,但他自己的内心有多自责,听到“乐徐”事情时,敏感狂怒的表现就有多明显。林笑优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岐王的心,真黑啊!倘若此计真成了,湛王将再无继位的可能。刘贵妃也是意识到了这点,瞬间瘫软在地,强撑着爬到景文帝的足前,“陛下,这里面一定有误会……岐儿是最孝顺的孩子了,他怎么会……”指着那个伤痕累累的刘成,皇帝吼道,“禁足令下达之前,朕便传唤过他了,当时他并未交代九转护心丹的细节,后来惠源嬷嬷来时才提到这一点,朕的心里就犯了嘀咕。再想去找他的时候,他已不在宫中。朕……只是以防万一,让人盯着岐王府,果然……”岐王用完了刘成,让人灭口。但下手的人手法不行,等人拉到乱葬岗被跟去的禁卫军救下时,还有气。再次来到皇帝面前时,刘成一五一十的全招了。皇帝忍着狂怒,听着刘贵妃和岐王夫妇说了那么许多,都没等到他想听的,直到最后,他已失望透顶。“你们母子!一个不惜拖累太后,一个不惜对孙子下毒手,朕真是开了眼界。瞧瞧,瞧瞧……围在朕身边的,都是些什么!”

又是一脚,直接踹在了贵妃的肚子上,景文帝声嘶力竭,“竟把主意打到朕身边的人头上了!”

殿门口的御前伺候太监,齐刷刷跪了下去。那两个收了岐王府银子,见天的在陛下跟前为岐王递话的最是害怕,浑身抖如筛糠。康公公已是满额的汗水,一时间肠子都悔青了,当初就不该收那么多的义子!“凡是这几日为岐王说过话的,自行到刑房去领五十大板,能活下来的,继续伺候,一切……就看你们的命数!”

皇帝回身,快步回到龙椅坐好,愤怒过后,真龙天子居高临下,“刘贵妃,着降位嫔,移居齐香阁;小皇孙更碟在二皇子永王明下;岐王夫妇,永不许出王府,若有违背,即刻杖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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