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了?”
韩羽熙倍感诧异。她给傅雲庭摸过脉,知道他底子不错,除了睡眠问题外几乎是体壮如牛,不像是会有什么大碍的样子。但陆航一副天要塌了的口吻,她也不好再耽搁,立马和宋琦告辞。宋琦本来还有很多话要和韩羽熙聊,但见她有正事,也不好再挽留,只能嘱咐了她几句,俩人约好下次再见。离开餐厅,韩羽熙很快驱车赶往傅家。陆航正伫立在门口等候着,现在是下午一点多,正是日光最刺眼的时候,他一边等一边暗自嘀咕,不明白傅雲庭为何突然要把叶澜找过来,还不惜让他去撒谎。正腹诽着,远远就看到一辆白色的奥迪车子朝傅家的方向驶过来,不禁皱起眉,仔细看了看。怎么和他上午跟踪的那辆车一模一样?很快,车子就在他面前停了下来,韩羽熙迈出修长的美腿弯身下车,站到他跟前,对他微微颔首,“陆助理。”
熟悉的轮廓令陆航顿时反应过来,怪不得他觉得那张照片如此眼熟。再想到自家爷这段时间让他查的一系列事情,心头狠狠一颤!难不成就是……叶神医?!陆航猛的吞了口口水,此刻他面具下的脸,神情激动而慌张,忙接过韩羽熙手里的医疗箱,“叶神医,里面请!”
“陆助理,不知道傅爷是哪里不舒服?”
韩羽熙并未察觉到陆航的异样,边向里走着,边询问傅雲庭的情况。“啊这……我们爷他……他……”陆航一时语塞,出了一头的汗,不停的伸手去擦。那位爷只让他撒谎,可没交待他怎么圆。韩羽熙见他慌乱不堪,顿时眉心紧拧,傅雲庭已经病到如此程度了?!也不再追问,赶紧快步走进去。来到书房门口一看。只见男人端坐在书桌前,微低着头,面具下一双俊眸清冷无温。傅雲庭剑眉紧皱,明媚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落在他身躯的轮廓上,却丝毫不减他天生的那份寒意,整个人更如同散发着光芒一般,气势凌然。面具上的那条金龙,此刻也因沐浴着阳光而愈发熠熠生辉。看到傅雲庭好端端的坐着,韩羽熙整个人僵了一下,反应过来后,转身看向陆航。挑着眉,质疑的目光紧盯着他:这就是你所谓的着急病重?傅家的人已经清闲到这种地步了?!即便是隔着面纱,陆航也能感受到韩羽熙目光里的那抹犀利,赶紧把脸别向一旁躲闪着,干咳了两声。傅雲庭并未发话。幽深的目光正落在一旁的那张新生入学资料表上,脑海中早已是思虑重重,他在想,倘若韩羽熙真是当年的那个女人,那韩星瑶,会不会是他的女儿?!想着,他的眉梢微微扬起,呼吸不由得加重。那个粉雕玉琢的小团子,犹如天使一般,只要想到她,傅雲庭的心底就会不自觉的泛起一丝柔软,冰冷的俊容也露出罕见的温柔。只是……韩星瑶的学籍资料上,分明标注着四岁,比宇泽小一岁!再想想她的容貌,眉眼中和宇泽确实有相似的部分,但那些相似,似乎都源自于那女人……难道,眼前这个女人已经结婚了?韩星瑶是她和别的男人生下的女儿?!想到这些,他的大掌蓦地捏紧,有些烦躁的将那份资料反扣过来。这才抬起头,稍稍坐直身体看向门口的女人,“叶神医,我喊你来,是因为刚才确实感觉到身体不舒服!”
面具下的神情冷峻,语气也因为他刚才的猜想而变得冷戾。听到自家爷发话,陆航的心里悄然松了口气,赶紧溜去一旁。对上他冷冽的目光,韩羽熙眉峰微微一挑,眼神划过一瞬间的狐疑,随后快步走上前,“我先替您看下脉象。”
说着,便在傅雲庭对面落座。随着韩羽熙的靠近,一抹熟悉的幽香再次迎面扑来,裹挟着记忆的碎片,五年前的一幕幕又赫然充斥在傅雲庭的脑海!他的喉结滚了一下,强压住想揭穿她的冲动,不动声色的伸出手腕。很快,韩羽熙轻柔的指尖便搭了上来,感受着男人的脉搏,秀眉蹙起,仔细的听着。“叶神医,我怎么突然觉得你和一个故人很像?”
突然间,傅雲庭沉冷开口。这话冷不丁把正在听脉的韩羽熙吓了一跳,克制着情绪上的异样,淡淡询问,“不知是哪位故人?”
“韩家的大小姐,韩羽熙。”
耳畔是傅雲庭沉冷的回应。蓦的,韩羽熙的眸色一僵,内心狠狠一震!连同把脉的手也微微颤了一下,随即立刻调整好状态,音色沉静的回道:“能与傅爷的故人相似,那真是我的荣幸,可惜,我并没有听说过这位大小姐。”
手上细微的异样,早已落入男人的眼底。孤冷的薄唇在面具后勾起一抹隐隐的弧度,犹如乘胜追击的猎人,继续波澜不惊的说着:“无妨,我也不是很了解这个女人。”
随即观察着韩羽熙的神色,话锋一转,“只是,我现在怀疑她才是宇泽的生母!我已命人调查过,据说她因为作风混乱,已经不堪流言自杀了!”
这话,如同一声闷雷,在韩羽熙的脑海中轰然引爆。手上已不自觉的加重了力道,却继续淡定的沉吟着,“那当真是可惜了,既然她人已死,看来我也是无缘见到了。”
傅雲庭寒眸锐利,盯着韩羽熙,“但是,这话我并不信!”
韩羽熙的美眸瞪大,透过面纱,对上男人的视线,“为什么不信?”
心中却早已惊若擂鼓!“通过别人的嘴巴了解一个人,永远是错误的,叶神医觉得呢?”
傅雲庭眸色幽深,危险的目光里带着一丝审视,话里意味不明。韩羽熙深吸一口气,将手收回。看出男人的故意试探,她也不再去接茬,平静的绕开话题,“傅爷,我已经看过了,你的脉象平稳,并没有什么大碍,多加休息即可。”
随后,立即站起身,想要离开眼前的是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