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刚落,沈君烨只觉得脑子里一阵刺疼,咚的一声,手中长剑落地,他蹲下身子,痛苦的捂住了头,闷哼出声。沈一猛地一凛,飞奔过去,伸手扶过沈君烨,担心道:“主子?”
目光,却在他身上游离,看是否受伤了。缓了片刻,那阵剧烈的痛感消失,沈君烨放下捂着头的双手,眼神一片冷冽。沈一再次担心道:“主子,您可有受伤?”
“没有。”
沈君烨清冷的回答,“回去吧。”
说着,已是起身。见他好似真没受伤,沈一才敢松手,看了眼不远处,“马车怕是散了。”
“无碍,走着回去便是。”
沈君烨并不在意这些。他现在急需去一个地方,也就是那条被封住的胡同。逼仄的胡同,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即使过去这么多年,两边的墙都长满了青苔,可沈君烨刚踏入,眼底便是一片死灰,脚下似是一片腥红血流,无数哭喊声正在耳畔徘徊。一张张模糊到满是血迹的脸,只剩骨头的手,正朝他爬来,爬来......沈一心惊胆战的跟在他身后,小心翼翼的留意着他细微的表情。心底也是有了惊人的想法,只是不敢承认,从主子对这件事的执着起,他们就有过无数猜测,但从未从他身世这一块去想,这或许一切本就是一个圈套。想开口,却又把一切给憋了回去。初秋的风有些燥热,可在这里却有着几分阴凉,有树叶落至脚下。倏然,一道身影立与胡同末的墙角之上,斗笠黑纱下,只有被风吹动的银白发丝。沈君烨就这样站在离墙不到五米处,与那白发人遥遥相望。“你便是沈焕那昏君的儿子?”
一道被火灼过般的声音从那人口中吐出,竟是分辨不出男女。沈君烨并未直面回答,而是问道:“是你雇黑白双煞刺杀本王?”
既是如此,也没必要隐藏身份了。那人嗤声道:“昏君的儿子,也配雇人刺杀。”
说着,已经朝沈君烨袭来。她五指套着长长的铁套,尾端尖锐带着弯钩,如同鹰爪,狠狠抓了过来。刚才才经过一场生死搏斗,加上难受窒息感还未完全散去,沈君烨明显有些精力不足,却也轻巧躲过这致命的一抓。沈一抽出佩剑跃身而上,与其打的难舍难分。最终,却是被抓伤胳膊,五道长而狰狞的伤口立马呈现,血肉模糊一片,深处可见白骨。鲜血,沿着手臂流淌而下。一阵螺声响起,对方猛地一怔,一闪便消失在胡同。沈一捂住受伤血流不止的手臂,冲上前,“主子,你没事吧。”
沈君烨脑子里又有什么东西在啃食一样,难受到窒息,却是硬撑着道:“没事。”
然后,便是扶着沈一走出胡同。螺声止,白发人疯子一样再次出现在胡同,她满胡同的找,连地下,墙上的一片青苔都不曾放过。最终,却是发出狮子般悲鸣的低吼,扑通跪地,头狠狠磕在了地面,发出咚咚咚的声音。胡同被封,但旁边的路并没有封,所以不少人看到这一幕,被吓得狂跑不止,更甚说自己见到了鬼。为了息事宁人,沈君烨两人并未去医馆,而是直接回到了宅子。刘妈见两人这副狼狈并且受伤的回来,吓得不轻,“九爷,你们......”“刘妈,准备热水,干净的毛巾。”
刘妈不敢耽搁,连连点头后立马就去准备了。内室,沈一脸色惨白的坐在椅子上,额间的汗如同珠子,忍痛牙齿咬得咯吱响。却还是低声道:“主子,属下——自己来。”
沈君烨一把剪掉他的衣袖,沉声道:“坐好了,忍着点。”
说着,便用药棉给他清理伤口边的血迹。五道抓痕的肉已呈黑色,沈君烨一怔,“竟然有毒。”
沈一早就知道了,因为被抓后便浑身无力,他都不知道是如何走回来的。他想说什么,沈君烨已是用镊子夹出一丝黑色的细肉出来,然后给他上药包扎伤口。“你先躺着歇息一下,我配置解药。”
内室并非客房,也非谁的房间,就是一间空出来的休息间,虽然一直空着,但刘妈她们每天都会打扫,所以很干净,也有休息的床。沈一痛感消散了不少,人也跟着迷糊起来,淡淡应了声:“是。”
便朝后倒去。沈君烨为他调好可躺可坐的椅子,并且给他盖上薄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