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嬴尘看着庄若婷母亲神色,露出一抹似笑非笑之色。很明显,庄若婷母亲隐瞒了什么东西。只不过嬴尘懒得探究这种八卦隐私,就像是人类不会关心一只蚂蚁跟另外一只蚂蚁之间有什么八卦一样。嬴尘悠悠道:“行了,不必让你父母为难了。我走便是。”
“对我来说,一间厕所装修的再富丽堂皇,那也是厕所;相反一间茅草屋装修的再简陋,也是可以供人居住的房子。”
“我宁愿住茅草屋,也不会住厕所。”
嬴尘此话一出,庄若婷父母瞬间齐刷刷变了颜色。嬴尘竟然将他们家形容为厕所?简直欺人太甚!庄若婷父亲瞬间上前一步,脸色通红,脖子青筋暴起,指着嬴尘鼻子说道:“有种你再说一遍!”
嬴尘斜睨着庄若婷父亲,淡淡道:“我说你家是厕所,怎么了?”
庄若婷父亲勃然暴怒:“找死,你简直就是找死啊!”
说完庄若婷父亲抬起手掌,就要朝着嬴尘脸颊打去!而嬴尘一动不动,就带着一抹讥诮之色,静静看着庄若婷父亲。假如庄若婷父亲这一巴掌真的落下,嬴尘不介意让庄若婷父亲兑现他自己的话语——找死!只是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就在庄若婷父亲巴掌即将落下之时,却见一只手探出,丝丝抓住了庄若婷父亲手腕。同时用力往后一拉。瞬间就听庄若婷父亲的胳膊发出一声咔嚓之声,却是整只胳膊直接脱臼!庄若婷父亲更是一个趔趄,噗通一下坐倒在地!“胡……胡先生?”
庄若婷父亲倒地之后,看着将他拉倒在地的人,一脸难以置信的说道。他不明白,为什么身为他请来的客人,胡先生在关键时刻却胳膊肘往外拐,帮起了外人!而胡先生脸色冰冷,看着庄若婷父亲,道:“别这样看我,我只是在救你的命而已。”
“连我都不敢对这位先生无礼,你凭什么敢的啊?就凭你觉得你自己的性命不值钱吗?”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你大可以站起来继续同样的行为。我保证绝不拦你。”
听完胡先生的话,庄若婷父亲傻眼了。胡先生的实力,他是知晓的。谁能想到连胡先生都自称“不敢对嬴尘无礼”?嬴尘到底什么来路?竟然可以让胡先生这种内地枭雄都低头?“呵呵。”
嬴尘听到胡先生的话,发出一声猜不透什么情绪的笑声。而胡先生见状心中顿时一凛。赶紧朝着嬴尘低头躬身道:“对不起,是胡某莽撞了。未经先生允许,就擅自影响了先生做事。胡某该罚,胡某也认罚!”
看着胡先生这种伏低做小的姿态,庄若婷父亲只觉更加震惊。同时心里也闪过一抹深深后怕。原来胡先生不是说说而已,原来胡先生是真的对嬴尘畏惧有加!不然胡先生也不会表露出如此低声下气的一面了!“算了,你也是好心。”
嬴尘淡淡看一眼胡先生,道。胡先生如释重负,长舒一口气:“胡某多谢先生恕罪之恩!”
然后胡先生抬头看向嬴尘,道:“既然先生嫌弃庄家才是污秽粗鄙之地,不如就请先生移驾我在香江的住所?虽然我那里同样上不得台面,但是至少不是什么污秽之所,肯定保证先生清静无忧。”
“不知先生是否赏脸?”
“……”庄若婷父亲只觉心脏一疼,好像被谁插了一刀。就连胡先生,都直言不讳说他家是厕所了?最关键,胡先生在香江的房子他是知道的。就在香江最为著名的一处富人区,而且还是最为顶级的地段。结果呢?这种顶级地段的顶级房子,胡先生竟然说“上不得台面”?那到底什么房子才上的了台面,才配嬴尘居住?难道要皇宫?嬴尘深深看了胡先生一眼,没有拒绝:“那就给你一个机会。”
而胡先生听到嬴尘的话,非但没有觉得这是对他的羞辱,反而一脸恭敬:“多谢先生。”
“那我们就即刻动身吧,多在这里呆一秒,只会污了先生的眼睛。”
说完,胡先生就主动带路,朝着门外走去。而嬴尘迈步在后。转眼间两人就消失在夜色之中。“嬴……”庄若婷看着嬴尘背影,张口呼喊道。可喊到一半就戛然而止。显然她也明白她家这种情况根本不适合嬴尘居住下去。她只能黯然神伤的低下头,神色落寞。而庄若婷父母久久无声。直到嬴尘跟胡先生身影彻底不见,确定听不到两人声音之后,两人才忿忿不平的破口大骂道:“呸!装什么装!两个内地来的扑街仔,早晚被人丢进海里变鱼食!”
“还说我们庄家是厕所,那你们来我们庄家干什么?上厕所吗?”
“臭不要脸的东西!上厕所是要交钱的,你们交钱了吗?”
庄若婷父母不停咒骂着,丝毫没有察觉到他们只为了图一时之快,连他们自己都骂进去了。而骂完之后,庄若婷父母对视一眼,全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一抹心有余悸。好险啊,只差一点,他们庄家就要沦落成为廖家的下场了!“若婷把那个恶徒领进家中,外界肯定都会误以为咱们就是恶徒的同伙,会合伙针对咱们的!不行,得赶紧联系李丰城!不然咱们庄家这次铁定玩完!”
庄若婷父亲当机立断道。“只不过这种事情我打电话的话,未必有效果,还是你来打吧!”
庄若婷父亲看了庄若婷母亲一眼,道。而庄若婷母亲眼中则闪过一抹复杂之色,半晌之后点点头:“好。”
接着起身去打电话了。剩下庄若婷一人呆呆站在客厅之中,总感觉这个从小到大的家,忽然之间变得陌生起来。她就像是夹在香江与内地、父母与嬴尘之间的一叶扁舟,明明看似两边都可以靠拢,却实际上两边都无法到达。只能任由浪头拍打、海风侵袭,早晚有一天会倾覆在海面之上,变成葬身水底的一具无名尸体。庄若婷只觉浑身发冷,哪怕用力裹紧衣服仍旧没用。她带着一脸的茫然之色,失魂落魄走向自己房间。而走回房间的路上,偶然听到母亲那边传出一声这些年从未听到过的温柔声音:“喂,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