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傍晚,圣达菲城市边缘的一条大街上,岑苓蓬头垢面地裹着一条黑色的大毯子,缓缓地走着。她身上有钱,可是她不敢去住旅馆,因为她没有身份证明,而且那种地方也很容易被找到。她做了最坏的打算,也许岑今三天以后才回到。所以,她必须要想办法让自己撑到那个时候。实在太冷了,路面上还有积雪,岑苓在一家便利店门口停了下来,打算买点热食。可是,刚到门口,就被服务生给拦了下来。“嘿,这里不允许乞丐进入。”
岑苓看了服务生一眼,她却是有些狼狈,但说是乞丐,有些夸张了。但是多说无益,她只是掏出了五美元递过去道“我需要一杯热牛奶和热三明治,谢谢!”
服务生嫌弃地看了看,捏着鼻子收了钱,进店去给岑苓拿了一杯牛奶和三明治出来。岑苓伸手去接,但是服务生松手很快,牛奶啪一下子摔在了地上,洒了一地。三明治也掉在了地上。岑苓愣了一下,服务生却大笑了起来。回过神来的岑苓眼眶一红,她紧咬着嘴唇,默默地捡起三明治。“请等一等……”身后忽然传来喊声,岑苓回头,就见一个四十来岁的亚裔女人用汉语问道“姑娘,你是中国人吗?”
再次听见熟悉的语言,岑苓眼眶有些发热,她微微点了点头,同样用汉语回答说“是。”
那女人又问道“你是遇到什么难处了吗?怎么有孕在身还一个人在街上闲逛?多危险啊?你家人呢?”
岑苓张了张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似乎是看出她有难处,女人道“你别害怕,我叫吴梅。祖籍在北京。你若是不介意,去我家坐坐吧,喏,你看,对面就是。”
岑苓很心动,但是她又有些犹豫,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可她知道,自己必须要找个落脚的地方,这么冷的天气,不仅她受不了,肚子里的孩子也受不了。所以,最终她还是点头答应了。“那就麻烦您了。”
事实证明,这世上还是有好人的,吴梅并不是什么心存歹意之人,当她端着一碗热腾腾地煎蛋面放到岑苓的面前时候,岑苓感激极了。吴梅没有追问岑苓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岑苓也闭口不言,但是她跟吴梅谈了一笔生意,她希望能暂时在这里住几天,并且愿意支付相应的费用。吴梅没多说,只让她安心住下。可是当晚,岑苓就发起了高烧。吴梅想送她去医院,可是岑苓一听医院两个字,立刻激动了起来,她不去。吴梅无奈,只好亲自照顾她。岑苓烧的糊涂了就开始说胡话,“妈妈”、“哥哥”地喊着,边喊还边哭,一直到第二天傍晚,岑苓的烧才退了下去,吴梅也松了一口气。这时,她一直贴身放着的口袋里传出一阵铃声来。吴梅见岑苓还没醒,本不打算接。可铃声一只响个不停,吴梅自作主张接通了电话……岑苓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记得自己好像做了很多很多梦,可细想也记不得自己梦到了些什么,梦里似乎有她已经过世的母亲,还有她的哥哥……哥哥?想到这里,岑苓猛地坐了起来,她去掏手机,谁知却掏了个空。“我的手机呢?”
岑苓急了,手机丢了她拿什么跟哥哥联系啊?“苓苓……”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岑苓愣住了,她觉得自己可能出现了幻听。直到有人扶住她的双肩,让她转过身来,她才看清楚床边站的人是谁。她不敢相信的张大了眼睛,眼泪扑簌簌直往下流,半晌,才用颤抖的声音唤了一声“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