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了,习惯就好。”
月魄坚定的给他竖了个大拇指:“有勇气!”
莫婠在一边看的甚是不爽:“怎么了啊!我这不是看咱们重歆楼的姑娘们这几日委实闲的无聊,想着买块石磨回来给姑娘们打发打发时间么。像月魄,你闲着的时候就可以找个地儿磨豆腐玩,既解决了你自己的问题,又造福了咱们楼的姑娘,多好!”
月魄闻言浑身一个激灵,连连后退躲回了七娘的身后,苦着脸委屈道:“小主人你可饶了我吧,我可是咱们楼的头牌花魁,若是我的手粗糙了,客人们看了会不舒服的……”瞧月魄那副避之不及的傻样,莫婠不悦的眯眯眼睛,静了一会儿挥手道:“哎呀好了,你不干便不干呗!大不了我买回来自己打发时间。”
目标落定在一袭月白长衣的玹华身上:“正好阿玹会做菜,我们赶明儿可以自己开小灶!”
玹华一听,来了兴趣:“这个想法不错。”
七娘默默蹲下身子去拾扇子,长长松了口气,拿她二人甚是没法子:“你们两个啊,真是两个怪人撞到一块去了,连这种奇怪主意都能想得出来……”团扇拂开肩头一缕青丝,七娘认真与莫婠道:“重歆楼已经按着小主人的意思,改造的差不多了,咱们已经停业有些时日了,是该择个黄道吉日重新开张了。上次您吩咐我去寻的厨子,我已经找到了几位,今日正好已经来重歆楼报到了,还请小主人先过过目。”
厨子啊!先前还怕七娘挖人挖的不顺利,眼下看,七娘到底是块老姜,办事极为稳妥。莫婠一挥广袖:“行啊,传上来让本姑娘眼熟一下。”
七娘拿着扇子冲她屈膝行了个礼,随即与身后两名蓝衣侍女吩咐道:“去厨房,赶紧把师傅们叫过来。”
“是。”
侍女快步退了下去,赶着去寻人见莫婠。须臾,两名丫头将一行四五位衣着朴素,身材强壮结实的掌勺大师傅带了过来。五位师傅并排站到莫婠的跟前,谦虚拱手,齐齐向莫婠行礼:“主人好!”
莫婠瞧着诸人这气冲云霄的阵势,欣赏的点了点头,“诸位好,诸位多礼了。”
七娘挤出笑色前去介绍:“小主人容七娘给你说说几位大师傅的来路。”
行到右起第一位年轻壮汉的身边,“这位呢,乃是城中最大的酒楼,青鸾轩的掌厨师父,去年青州城的特色菜肴二等菜凤凰回巢,就是出自这位丁师傅之手。”
青鸾轩的掌厨七娘都能弄过来,七娘挺行啊!听说青鸾轩那个楼子之所以能成为青州城势力最大,生意最好的酒楼,是因为青鸾轩的老板同官府有些关系,每年不管是朝廷上派遣来的钦差大臣也好,还是过路的达官贵人也好,甚至是京城赶来游玩的皇亲国戚,都会第一时间在青鸾轩下榻,因是常要招待那些身份尊贵的大人物,故而在饭菜酒水以及厢房布置上格外注重讲究。是以青鸾轩的厨子,在青州城的酒楼行业里,绝对是拔尖中的拔尖!自打七娘上次挖它家厨子遭了闭门羹以后,莫婠便认定抢走青鸾轩的厨子是件绝不可能的事情了。没想到,功夫不负有心人啊!“丁师傅,幸会。”
莫婠拱手客气,年轻的丁师傅亦欣然揖手回应,“能与主人相识,真乃丁某三生有幸!”
莫婠点头一笑,七娘再继续介绍第二位:“这一位呢,乃是城北无双酒楼的首厨,他做的鱼,可是满城称赞!上一次朝廷来的钦差大人一入青州城便点名要吃这位江师父做的鲤鱼,钦差在青州住了五六日,一日三餐可都是这位江师父伺候着呢!”
莫婠再去向江师傅客套:“江师傅好,以后江师傅便将这里当做自己的家就是,不用太拘束。”
被称为江师傅的大胡子憨厚回应:“是,以后还需依仗主人照拂!重歆楼以诚信相待我们,我们自当为重歆楼尽心尽力!”
莫婠满意一笑:“好。”
第三位师傅是个大胖子,容貌生的虽是凶煞了些,可突然咧嘴一笑,却又有种可爱之感。没等七娘开口,第三位师傅便自个儿开了口:“我是前头隆盛面馆的厨子,我最擅长做面食糕点,这城中百姓们就没有没吃过我做的面食糕点的,我虽来处低他们一头,可我也是有真本事的!甭管你是想吃素面荤面,还是想吃包子馒头,面团肉饼,只要你开口,我都能做!你想要什么味儿的,我都能让你如愿以偿!我张老三的手艺,可是公认的一绝!”
纵是出身平凡了些,但看得出来是个老实人,况且七娘能将他聘进来,必然也有她自己的道理。莫婠依旧同他笑了笑:“张师傅,日后还请多多指教。”
瞧出莫婠是欣赏他的,张师傅嘿嘿一笑,低头朝莫婠拜拜:“应该是主人指教俺才是,俺以后,一定对主人百倍千倍的忠诚!”
莫婠笑意浅浅的点头,目光看向剩下两个。最后那两位相较于前三位,倒是打扮的更为体面些,一人身上穿着白衣衫子,一人身上裹着石墨长袍,衣料用的虽不是什么摆的上排面的布底,但立于几人之间,已算是出众的了。看起来不像是来做厨子的,倒像是来考科举的。“这两位是?”
莫婠问七娘,七娘的面色沉了下,顿了片刻,还是牵强的笑吟吟走过来介绍:“这两位呢,是嘉禾酒楼的掌厨。乃是孪生兄弟,在青州城的厨艺也是数一数二的。去年的厨艺大赛,丁师傅排第二,这两位排第五。”
此话一出,两兄弟便不乐意了,白衫子的男人语气冰冷的反驳道:“去年的厨艺大赛,那是因为我们那边准备的食材不新鲜,这才影响了成品的口感!排名略逊他一头,也并非纯属我们厨艺的问题!若不是我们那边的酒楼拉了我们的后腿,第一名还指不定是谁的呢!”
另一边的石墨长袍男子亦是高傲附和道:“是啊!我们兄弟俩成名的时候,这位丁师傅不晓得还在何处帮忙添火加柴呢!我们兄弟的厨艺绝不逊色于任何人!一个徒有其名却不公平的大赛罢了,这排名,我们还不稀罕要呢!”
有本事或许是真,只不过,也忒恃才傲物了些吧……楼内的气氛顿时便尴尬了起来,好在丁师傅稳重,只轻描淡写的瞟了他们一眼,并不屑开口辩论。莫婠哽住,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去接他们这个话才好了。七娘僵着老脸赔笑着过来解围:“啊,诸位都是高人,都是我重歆楼聘来的贵人,你们的手艺,七娘我自是最信得过的……既然该见的人都见过了,几位又是初来乍到,暂且对我们重歆楼的内外环境不大熟悉,不如趁着这几日,几位多休息休息,将这楼内该逛的地方,都好好逛逛。七娘我就不留你们了,诸位且请先回去安顿安顿吧。给诸位安排的居所若有不满之处,随时都可来找我提意见,诸位的要求,七娘我都会尽力为诸位办到的。”
诸人闻言,皆是向七娘一礼,“我等暂且告退。”
言罢,丁师傅与江师傅,及那位一脸凶相却笑起来格外和蔼的面点师父三人先结伴离开了楼阁。剩下那对孪生兄弟则别别扭扭的迟迟方离开。尚未出门,白衣衫的那个便忍不住朝石墨袍子的那个嘟囔抱怨:“哥啊,我早就说了,咱们即使再不堪,也不至于来这种肮脏地谋生路。让一群女人骑在咱们的头上整日里吆三喝四,耀武扬威,真是将咱们宋家老祖宗的脸都给丢尽了!”
石墨袍子的男人黑着脸道:“先在这里看看形势,等咱们实在适应不了这个地方时,再考虑换地儿也不迟。”
白衣衫男子委屈鼓腮,“罢了罢了,就先委屈委屈自己吧!”
两人的攀谈声一字不漏的落入了莫婠及屋内人的耳中,莫婠觉得,他们的这番话不大像是悄悄话,反而像是有意说给她们听的一般。昔年天宫勾心斗角的例子她看得多了,如今这种小心思,又怎能瞒得住祖宗级别的莫婠。七娘见人都走了,这才拉长脸走到莫婠身后,“这两个啊,姓宋,兄长叫做宋怀德,弟弟叫做宋怀恩。本也是大家出身的富贵公子,后来家道中落,被叔叔婶婶逼得无路可走,小小年纪就给人酒楼当了厨子,索性熬了这么多年,也熬出头了,三四年前这兄弟俩就已经在青州城小有名气了。原本按着他们的名声与手艺,我们区区重歆楼可是请不到他们的,可前几日我打探到,这两兄弟的前东家因着想捧自家侄儿出名,就想着将他们当做垫脚石,给自家侄儿铺路。早前刺史大人在他前东家酒楼里吃饭的时候,曾夸了一句菜好,他前东家想借机向刺史引荐自家侄儿,就谎称菜是自家侄儿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