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课,先学会认草药。”
“我认得、我认得!”
孙司澈蹦蹦跳跳的,“决明子、香附子、积雪草……”“都对了,我们今天就要出城去,寻这些草药,顺便考考你认不认得。”
孙琉璃替他整理好衣裳,给他挂了个小布袋子,一会儿用来装草药。今日楚王府安静得很,略一打听便知道是楚王病了,至于怎么病的,孙琉璃心知肚明……并且还很高兴。恶人自有恶鬼磨,欠了的债总要一点一点的还回来。凤骨的事情,扰得孙胭脂一整天都心神不宁。她既害怕慕容明宇会把凤骨献出来,又害怕孙琉璃真信了慕容明海的谎话,坚持要剖胸取骨。提心吊胆了一整日,最后还是忍不住跑来楚王府,她得要问个结果才能安心。孙胭脂没想到她一下马车,就遇到了正要出门的孙琉璃母子两,顿时不悦,叫下人将两人拦住。“姐姐这是要去哪儿?”
“我去哪儿需要跟你报备?”
孙琉璃都不想理她,省得坏了自己的心情。又是这种连眼神都不屑施舍的姿态,就好像她孙胭脂从来都入不得眼!孙胭脂气得咬牙,勉强维持面上的客气:“我不过随便问问,姐姐不必当真。小公子这是……毒解了?”
孙琉璃下意识的将儿子挡在身后,看了看孙胭脂的表情,突然笑开了:“对啊,凤骨做药引,毒已压制住了,很快便能解。”
“你已经用了凤骨!”
孙胭脂又惊又怒。这副随时都要气得跳脚的表情,真是看得令人愉悦呢。孙琉璃点头,又故作惋惜道:“本来燕王说你身怀凤骨,我还担心生取了你得受罪,如今却不用了。你逃过了一劫,该感谢我才是。”
“那是我要用的凤骨!”
孙胭脂狠毒的咬牙,警告道:“孙琉璃,你别以为你换了个身份回来就能抢走我的东西,该是我的你一个也抢不走!”
“啧啧!”
孙琉璃只觉得好笑:“这话你自己留着更合适,哦对了,快进去看看你的相好吧,互相安慰安慰。”
拍拍孙胭脂的肩膀,孙琉璃领着儿子扬长而去。至于凤骨?对于这群人来说那是凤骨,对于她来说却只是一根普通的肋骨,已经取出来这么多年了,再安回去也长不拢。现在能挑起这对奸夫淫妇的事端,就是它唯一的作用了。今日对于孙司澈来说只是学医的入门课,孙琉璃的目的是先培养小孩子的兴趣,是以并没有规定非要采到某一种草药。母子两个于是在城里闲逛,遇到有花有草的地方就去扒拉一番,能寻到一样两样草药孙司澈便能惊喜不已。不过小孩子的精力到底有限,还未到午时孙司澈就有些怏怏的了,孙琉璃决定寻个酒楼吃个午饭。听到吃,小孩子瞬间又来了精神,兴冲冲的拉着孙琉璃往街上去。大热天的谁也不爱出门,街上空旷得很,只有一个瘦弱的少年拉着一车水果,吃力的往前走。板车上坐着个健壮的男人,拿着皮鞭,但凡少年慢了一点儿,便是一皮鞭抽下去。孙琉璃拉着儿子站到一边,给这少年让路。不想另一边突然驶来一辆马车,驾车的三匹高头大马跑得飞快,少年根本来不及避让,直直的与马车撞上。马匹受惊一阵嘶叫,蹄子乱踢着,几次差点踩到那少年。好在他幸运,最后车夫制住了马,平息了这场动乱。只是坐在板车上的男人就没那么幸运了,板车翻了压在他身上,各种苹果梨子滚了一地,刚才还被马踢了两脚,整个人鼻青脸肿的。被少年扶起来的时候,嘴里还在大骂。孙琉璃本来准备走的,看到这里忽然来了几分兴趣,探究的目光落在少年身上。她有个猜测,不过还得再看看。那男人骂得不过瘾,走到马车前又指着马车里的人道:“喂!你撞了人了!”
车夫一扬马鞭,似不想跟他纠缠,要继续赶路。男人不依,一把拽住缰绳:“想跑?”
“眼瞎的腌臜才,将军府的马车也敢拦,耽误了伤情你赔得起吗!”
车夫一马鞭甩过去。听闻是将军府,男人立刻怂了,并把少年推了出来:“都是他撞的,与小人无关,你且找他!”
说完便不管不顾的跑了,头也不回。车夫正在气头上,等待着少年的下场想来也不会好。孙琉璃此时才上前:“我会些医术,让我看看伤员吧。作为交换,这少年交给我处置。”
既然有伤员,她自然不能见死不救。车夫还未回话,马车里便传来一声娇气怒吼:“还罗嗦什么!都带上,先回府去!”
受伤的是个姑娘?带着疑问,孙琉璃拉着儿子进了马车。车内坐着一着劲装的女子,她捂着手掌,血从指缝间流出,旁边小几上放着一截手指。孙琉璃立刻问:“断了多久了?”
“两个半时辰。”
“来不及了。”
孙琉璃脸色一变,撩起帘子,“就在这里,我帮你接。”
接断指最佳的时间在三个时辰内,若不是如此,她也不想就在这大街上给人动手术。好在夏日阳光充足,唯一的好处是光线足够,这手术做起来至少能顺一些。说话间,孙琉璃将手伸进孙司澈背的小布包里,以小布包为遮掩,实际上是从实验室里拿出缝合手术所需要的器具和药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