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国国姓又没藏着掖着,既忌讳元姓,那便不娶就是,何至于娶了之后这般对待!一个君王,一个父亲,竟连容自己儿子的度量都没有。到如今造成这般对峙局面,全都是容国皇帝的错。当年的七皇子是被送去元国为质了,元妃……元清说元家如今只剩下二老,那元妃应该早已遭遇不测了吧?皇帝心,蝎尾毒。孙琉璃皱了皱眉头,在心里轻叹一声,道:“我会在村子里住一段时间再走。”
多的她不打算问了,就让二老多跟外孙子相处会儿,算是感谢他这几次的帮助吧。“多谢。”
元清哑着嗓子,挤出两个字来。手上的动作倒还温柔,仔仔细细帮她把头发擦干。被人伺候着,孙琉璃有些昏昏欲睡,半睡半醒之间突然听到一声哭叫,顿时清醒的蹦了起来:“澈儿!”
孩子就睡在里间。“娘亲……肚肚痛!”
薄被早已被踢到地上,孙司澈捧着肚子,不安的扭来扭去。孙琉璃忙跑过去,帮他揉了揉肚子,然后去探脉。“倒杯热水来。”
元清刚凑上来,听到吩咐赶紧转身去寻热水。孙司澈难受得很,闭着眼睛迷迷糊糊的寻找娘亲的怀抱。孙琉璃索性将他抱在怀里,细细的哄着:“没事、没事,先喝点热水。”
“热水来了。”
元清捧着茶杯进来。孙琉璃接过,喂孙司澈喝了一口,水还没咽下去,孙司澈突然‘呕’的一声吐了出来。紧接着又是连呕了几声,孙琉璃赶紧将他放平,轻轻拍着他的背,让他能稍微舒服一些。吐了一阵,孙司澈才消停了些,但整个人却受罪得很,只喊肚肚痛。孙琉璃将茶杯的水倒了,借着衣服的遮挡,从实验室拿出清热口服药剂倒在茶杯里:“帮个忙,按住他。”
等元清将人抱好了,她这才轻轻哄道:“澈儿,喝药。”
孙司澈很听话,一口将药喝了,有些嫌弃的撇撇嘴:“苦!”
“良药苦口哦!”
还有心思抱怨,令孙琉璃松了口气,刮了下小孩儿的鼻子,又重新替他诊了一遍脉。屋子里动静惊动了二老,元老夫人提了灯在外询问:“闺女啊,发生什么事了?”
“小孩子有点冒风了,正闹呢!没事,奶奶先去休息吧!”
孙琉璃冲外面答,又赶紧把儿子接过来,冲后窗使了个眼色示意元清赶紧走。果不其然,元老夫人并不放心,就在元清刚从窗子跃出去,老人家就推门进来了。一进门便闻到呕吐物的味道,心知孩子定是吐过,越发担忧,小跑着进了里间:“这是怎么了?”
老人家这会可真是睡不着了。虽然不想劳烦,但此时还得老人家帮忙,于是孙琉璃吩咐道:“十三,你去跟奶奶烧些热茶来,晾一晾端过来。”
孙司澈吐了一阵,又喝了点药,发热的症状有些缓解,但腹痛并没有好多少,现在肚子还在‘咕噜咕噜’的叫。该是吃了什么东西坏了肚子,这会儿得多灌点水洗洗肠胃才是。“这里脏了,先抱澈儿去正屋歇着。”
元老太太动作利索得很,转身还准备去喊元老爷子起来收拾屋子。孙琉璃忙摆手,抱着孩子往外间去:“不用、不用,先留着。”
那些呕吐物她过后还要化验看看,现下只是大致确定是什么病症,具体的病因还是要从这些地方入手。外间也有床榻,可以暂时安置。元老夫人和十三前脚刚走,孙司澈便放了一个大大的响屁。孙琉璃早已料到,赶紧将小孩儿抱到隔间,那里放了恭桶。孙司澈拉了两回,精神越发的萎靡,喊娘亲的声音都跟猫儿叫一般了。孙琉璃看得心疼,只恨不得生病的是她自己。十三端了晾好的热水进来,孙琉璃喂着小孩儿喝了几杯,又抱着他跑去隔间吐了些出来。几番折腾,孙司澈算是消停些了,只是整个人很是虚弱,躺着都没了力气。孙琉璃摸了摸小孩儿的额头,摸到一片冷汗,再给他喂水时便掺了一些葡萄糖,及时补充体力。好在司澈情况没有特别严重,又吐又拉的折腾了一阵,肚子里的东西也清得差不多了。后续只需要补充些生理盐水,防止脱水。因为要时刻观察着司澈的呼吸状况,以免引发呼吸衰竭类的并发症。总之这个晚上,孙琉璃是没心情合眼了。孙司澈这病来得急,控制得也及时,到后半夜孙司澈便没在闹肚子了,迷迷糊糊的睡着。已经是深夜了,但这个村子并不平静。有零星几处点着灯,吵闹声夹杂着哭声间或传来。只有元家的这处小院子,一夜灯火通明,到下半夜二老才被赶去歇息了。但厢房那间屋子,却一直还亮着灯。元清就站在后山,几次想要下去。“主子,勿要冲动!”
元一赶紧拦着他。这会儿再下去难免撞见其他人,暴露了行踪所有人都会陷入危险之中。“你说我就在这里等着……”元清觉得他从来没这么无力过,明明担心得很,却又不能过去做点什么,“去查。”
澈儿突然害病,定然不是偶然。若叫他查到是谁下的手,定叫他碎尸万段!“让十三问问需要什么药,尽快寻来。”
“是,属下这就去。”
元一不敢耽搁,赶紧去办事。这要是慢了,耽搁了小主子的病情不说,就怕自家主子一个冲动大闹小山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