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死了怎么找?去地狱找吗?德妃的脸色都黑了,慕容明宇的脸色也不好,却还忍着没有发作,反而浮现出淡淡的愁绪:“我知道你恨我,可不至于这般折腾自己,要洗去这一身的痕迹得有多痛啊!”
慕容明宇脑子转得很快,一看这架势就猜到了,今日别想在她身上寻出半点以前孙琉璃的痕迹来。既然如此,他只能将计就计,咬死了她就是。不要脸的人,是真的很豁得出去。孙琉璃不想陪他玩这种表面游戏:“楚王说的,我听不懂。”
“你还是在怪本王。”
慕容明宇轻叹一声,无限的悔恨和惋惜。演戏而已,孙琉璃还是被恶心到了。她默默的走到另一边,冲上首的容皇拱了拱手:“皇上的病症我既已经接手,便不会半途而废,您实在不必用这种法子。”
“神医误会了。”
容皇脸色不太好的辩解。这要传出去叫天下人知道,容皇为了治病非要把大夫变成儿媳妇,好像他是为了不付这一笔诊金似的。孙琉璃点点头:“既然如此,便不要闹出这等笑话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容皇只能道:“那……”“父皇!”
慕容明宇急切的打断,“楚王妃身怀凤骨,请父皇宣钦天监进宫,有无凤骨一探便知!”
真是,非要不死不休吗?这个时候在容皇面前提凤骨,是想告诉他新的凤星是楚王妃,他楚王就是新皇吗?慕容明宇敢这样说,就是笃定了孙琉璃既然早拿回了凤骨,一定会把凤骨接上。他以为所有人都爱这根凤骨,殊不知他看重的东西,别人根本不屑一顾。孙琉璃沉了脸色:“方才殿下要验证印记,左右不过是撩一袖子的事儿,这会儿却要看骨头,怎么还想着我当堂剌一刀吗?待会儿看了骨头觉得对不上,是不是还得叫我把血肉都剥出来给你辨认?”
“本王不是这个意思……”“好了!”
容皇被吵得头疼,“别胡闹了!”
慕容明宇眼底浮起阴鸷,垂眸掩盖住,拱手道:“父皇,王妃与儿臣日日相枕而眠,失踪时还怀了儿臣的骨肉,儿臣断不可能认错!”
可是证据呢?就凭你这三言两语,就想抱个媳妇儿回去?容皇已经不耐烦了:“朕看你是得了失心疯!”
又看向德妃:“还杵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嫌丢人吗?快把人带走!”
德妃连带着被训斥,脸色阴沉得能滴出墨来,但这时候她却不敢发火,只好将慕容明宇先拉走。“你们也走吧。”
容皇疲惫的摆摆手。孙家夫妇推着轮椅准备走,孙之焕却突然道:“皇上,其实我姐姐并不是失踪,而是遇害了。”
“别乱说!”
孙夫人手忙脚乱的去捂他的嘴。孙之焕扒开她的手,大声道:“就是死了!在乱葬岗,我都看到她的尸体了!”
“那你为什么不把尸体带回来,却叫她曝尸荒野?”
容皇沉着脸问。孙之焕紧抓着轮椅扶手,手背上青筋暴起:“我是想接了姐姐回来,可是被人发现了,找了混混将我打残……”他的腿,便是这么残废的。背后那人并不愿意孙琉璃的尸体被人发现,而后来证实雇佣混混打人的是孙二夫人,这若是继续查下去,恐怕连燕王府也要牵扯进来。容皇对于这些事也略有耳闻,自然便想到了其中的牵扯。“朕待会儿派人去迎楚王妃的尸骨回来,你领个路。”
堂堂楚王妃为何会死在乱葬岗?查是不可能去查了,能以王妃仪仗迎入宫中已经是最大的恩典。不过他此番作派,也是变相的承认神医琉璃并非楚王妃,也算是给孙琉璃解决了一个麻烦。孙家人磕头谢恩,孙琉璃便一道跟着他们出去了。到了外面,孙琉璃推着轮椅,小声道:“都跟苏大学士学习了这许久,怎么还是这般冲动?”
孙之焕低着头:“我的姐姐是个很好的人,我容不得她被人这般编排。”
“但你才是孙家的顶梁柱,今日殿前这般失仪,若因此丢了这条小命,我可白费功夫给你治腿了。”
孙琉璃心疼的叹气,“你可知修补你骨头的材料有多贵重,整个容国元国都再翻找不到了。”
这是大实话,那些高科技材料,在这个世界还没有出现。孙之焕低垂着头不说话了,半晌后突然扬起一个笑容:“我知道了。”
孙琉璃轻叹,也不知道这混小子听进去了没有。送他们到宫门处,孙琉璃就停住了,后面跟着的小太监监视着她,是不可能让她出宫的。看着孙家的马车走远,孙琉璃在心里默默了道了一句送别。再过不久,所有的事都将完成,她就可以彻彻底底的做药王谷的琉璃姑娘了。“吁——”有马车在身旁停下,车里的人跳下来,快步走近。孙琉璃眸色一凛,往旁边走一步避开,看向来人:“楚王殿下离开得早,没听到孙公子的话,他的姐姐早就死了,尸体还在乱葬岗。皇上已经赐下恩准,着人将楚王妃的尸体迎回。”
“本王早就去过乱葬岗了。”
慕容明宇步步紧逼,“说没有,就没有。”
孙琉璃冷笑两声:“想来楚王与王妃感情不深,未能认出王妃的尸身。”
慕容明宇伸手来抓她,不想她早有防备,转身避开。没有抓到她,慕容明宇并未就此放弃,反而逼上前来,继续动手。两人就在宫门处打了起来,惹得侍卫太监们全围拢了来。这下孙琉璃想寻个空子溜走都不可能了,但继续打下去又不好,要是将楚王打伤……容皇怕是要怪罪。她这般畏手畏脚的,便给了慕容明宇机会,趁着人多将她逮住,抽了腰带将她绑了抱回马车里。“赶紧出宫!”
车夫答应一声,架起马车出宫,留下几个小太监急得团团转,急跑着回去报信:“楚王殿下劫走神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