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睁开眼睛时,天已经黑了,马车停在了永州的郊外,下了马车,孙琉璃隐约看见了宅子里的火光。推开门一看,元一他们正在冶炼兵器。靠墙的架子上已经摆满了不少长矛,孙琉璃不由得握了握,比起那些常见的兵器,眼前这一批,定是削铁如泥。“果然是好兵器!”
孙琉璃不由得夸赞了一声。元清站在她身后,看着那些兵器,眸中燃起了一抹希望。再过两日是中秋,宫里要举办宴会,那日,他必须要回宫。“这个给你。”
元清取了一个东西,交到了孙琉璃手中。接过一个小盒子,孙琉璃将盒子打开,里面竟然是一把匕首,匕首锋利无比,又短小易藏,的确是一把防身的好武器。“闲来无事的时候,我做出来的,你带在身上也有保证。”
元清若无其事的说着,将手塞进了袖子里。孙琉璃很喜欢那把精致的匕首,抬头朝着元清笑了笑。“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晚膳过后,孙琉璃问到。元清拿了一张地图出来,修长的手指划过了一个地方,孙琉璃随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那里正是元国的皇城。“我虽是元国的君主,可京城里想让我死无葬身之地的人,并不在少数。”
元清颇为无奈的说着,又有几分担忧的看着孙琉璃。以前他孑然一身,倒是没什么顾虑,如今孙琉璃和孙司澈都在他身边,让他如何放开了拳脚?孙琉璃明白他的意思,垂了垂眸子,出声说道:“你不必顾及我和澈儿,我会保护好他的。”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身影忽然出现在了两人面前。元清瞥了那人一眼,神色里的戒备一下子消失了。“属下见过陛下。”
那人朝着元清一拜,态度十分虔诚。元清应了一声,问道:“如今朝堂上的局势如何?”
黑衣人沉默了一会儿,抬眼看了孙琉璃一眼。“她不是外人,但说无妨。”
元清淡淡的说道。黑衣人点了点头,这才开口:“成王称您病重,这几个月来以摄政王的身份处理朝堂大小事务,朝中有半数人都被他拉拢了。为了阻止您回京,京中有不少秘密杀手。”
听了黑衣人的话,孙琉璃眉头微皱,如今的局势,不是很好啊。元清听完之后,朝着孙琉璃看了一眼,又吩咐黑衣人:“沈清,在京郊附近寻一户宅院,安排她入住,至于是何身份,你自己定夺。”
听完命令之后,黑衣人便退了出去。元清转过身来,对孙琉璃说道:“他是沈清,元国镇国将军次子,也是我唯一能信任的人。此次入京风险太大,你和澈儿先在郊区的农户小住几日吧,等我将一切安排妥当之后,再迎你入京。”
听了元清这一番话,孙琉璃没有反驳,若是没有澈儿,她也许会助元清一臂之力,只是眼下,她不能让澈儿出任何问题。而且……澈儿和元清体内的寒毒还没有完全解,她需要时间调制配方,如今正是个合适的时机。“放手一搏吧,你的伤好的差不多了,但也要万分小心,万一出了什么乱子,我同澈儿在这里,便是如履薄冰的境地。”
孙琉璃的话语里,带着几分关切。元清点了点头,看着外面火光冲天,心里也踏实了几分,毕竟有了这一批武器,他们的胜算也大一些。容国皇宫,德妃已经被禁足了整整两天,皇帝派了御林军围住了宫殿,她使出了浑身解数,也没能将消息传递出去。德妃在贵妃榻上坐了一会儿,百无聊赖之后,她吩咐丫鬟将宫灯吹灭,上榻歇息了。就在这个时候,外头忽然响起了一阵脚步声,起初她也没有在意,只以为是外头巡查的士兵在走动,过了一会儿,耳边又传来了一阵细细碎碎的开门声。听到这个声音,德妃瞬时从榻上惊起,警惕的朝着门口看去,她的贴身宫女此刻正在隔间,德妃刚要喊人,便被一只手捂住了嘴。“我是楚王的人,娘娘别怕。”
黑衣人小声的在德妃耳边说道。听了这话,德妃骤缩的瞳孔才慢慢的变回了原样。见德妃不闹腾了,黑衣人这才放开她,跪在地上说道:“方才是卑职冒犯了。”
“无碍。”
德妃朝着他摇了摇头,一脸急切的问道:“宇儿要你告诉本宫什么?”
“娘娘,你怎么了?”
外面忽然传来了大宫女的声音。德妃轻咳一声,看了黑衣人一眼,放平了语调:“无事,你下去歇息吧,没有本宫的召唤别来了。”
丫鬟应了一声,便重新回了自己的隔间。待到安静之后,德妃又朝着黑衣人看了一眼,示意他说下去。“王爷让属下前来向娘娘报个平安,外面的事情一切有他顶着,娘娘莫要挂怀。”
黑衣人这么说着,神色却有些为难。听了他的话,德妃轻叹一声,有些自责,都是因为她被人算计了,才生了这么多事端出来。“陛下有没有给宇儿施压?你不必刻意瞒着本宫。”
德妃十分担忧的问道。她向来了解皇帝的歹毒心思。黑衣人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开口说道:“陛下昨日让燕王和楚王进宫,让他们…取肾救母。”
“取肾救母!”
听了这等荒唐的话,德妃不由得惊坐起来。这还真是皇帝的手笔,若是换了旁人,绝不会这般绝情。“他怎么能这么做,不行,绝不能让宇儿献肾!这件事明明不是本宫做的!”
德妃情绪有些激动,两只手紧紧的捏着锦被,神色慌乱极了。她绝不能让慕容明宇无辜受到牵连,若是丢了这一颗肾,他还怎么繁衍子嗣,再说了,原本一个好好的人,被开膛破肚了,说到底都会有损伤的。看着德妃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黑衣人将头低的更低了些,沉声说道:“娘娘莫要乱了心神,殿下一定会为娘娘考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