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啊,你快别哭了,你赶紧去求求梁侯吧,现在能救汣儿的,也只有梁侯了。”
王管家不知是什么时候出来的,朝着梁夫人说道。看见王管家,梁夫人稳了稳心神,是啊,依着沈将军那性子,沈汣怕是活不成了,眼下能救沈汣的,只有先帝的遗命。想到这里,梁夫人也只好这么做了。皇宫,元清正在同叶臻桦商讨大理寺卿被杀一案。叶臻桦跪在地上,将自己搜集到的证据一一呈了上去,等到元清看完之后,他又开口说道,“陛下,有了臣所搜集到的这些证据,完全可以定沈汣的罪了。”
叶臻桦这么说着,眼底满是光亮,似乎不只是为了日后的升官发财,他这个样子看起来好像是同将军府有仇。元清捏着手里的文案,垂眸朝着地上的人看了过去,淡淡的说道,“你可知道沈汣的背后是什么人?想要推倒他没这么容易。”
听了这一番话,叶臻桦毫不畏惧,挺直了腰背跪在地上,义正言辞的说道,“就算他的后面是大罗金仙,法不容情,臣就算拼了…”说道这里,叶臻桦又加重了语气,“臣就算拼了这条性命,也会将他依法拿下的。”
如此刚正不阿的人,若是能成为大理寺卿,那将是元国的福分。元清眯了眯那双紫眸,嘴角扬起了一抹笑容。“难为你夜深了还这般认真办案,回去好生歇息吧,等明日秋猎之后这件事情自会有分晓的。”
元清摆了摆手,让他下去。叶臻桦从地上站了起来,却没有要走的意思,他沉吟了一会儿,又朝着元清看了过去,眼底闪过了一抹失落,“陛下莫不是怕了?”
听了这话,元清冷笑一声,“朕是元国的君主,有何缘由怕一个臣子呢?”
叶臻桦刚正不阿的说道,“若不是因为怕了,陛下何必要等到秋猎以后呢。”
“朕自然有朕的打算,你莫要轻举妄动。这件事情,朕一定会秉公处理的。”
元清并没有多说些什么,语气加重了几分。毕竟身为人臣,叶臻桦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好离开了御书房,只是他才离开,便瞧见有一个人行色匆忙的闯进了宫殿里。那人赤裸着上身,背上背着些荆棘,正是前来请罪的沈将军。“陛下,我父亲来了。”
沈清刚要离开,便瞧见大殿之外跪着的沈将军。听了沈清的话之后,元清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朝着远处眺望过去,夜色里,沈将军赤裸着上身,跪在了大殿的台阶上。他是为何而来,元清心里自然有数,只是眼下并不是解决的最好时机。见元清不出来,沈将军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只是规规矩矩的在那里跪着磕了一个响头,大声喊道,“还望陛下见老臣一面!”
到底是自己的父亲,沈清有些于心不忍了,他抬头朝着元清看了一眼,沉吟道,“陛下,父亲他自从上次大战之后便落下了病根,眼下已经入秋了,外头寒风凛冽,不如让父亲进来吧。”
元清终究是心软了,点了点头,便命沈清将沈将军带了进来。沈将军一进来,直直的跪在了大殿中央,朝着元清说道,“陛下恕罪,老臣的儿子犯下了滔天大罪,老臣作为父亲竟然浑然不知,实在是罪过。”
“将军也知道这些事情,都是谁所为的了?”
元清眯了眯紫眸,朝着沈将军看了过去。听了这话,沈将军羞愧的低下了头,“臣也不知道这个逆子是想做什么,只是臣希望陛下看在臣以前的功绩上,能饶了他一条性命。”
元清冷笑一声,眸中骤然出现了嘲讽,“依着将军的意思,有功之人,朕就不能罚了吗?若是人人都像将军这样,那元国的天下,岂不是乱套了!”
沈将军也知道自己的请求很过分,匍匐在地上,一直不敢起来,“陛下,臣不是这个意思。”
“倘若这次饶了他一命,朕皇威便不在了,将军虽然没有这个意思,却因此办了坏事。朕想问一问将军,是你儿子的性命重要,还是元国的天下重要?”
孰轻孰重,沈将军心里自然有数,只是终究是他对不起梁夫人和自己的儿子,他不求别的,只求能保住儿子的一条性命就行了。“哪怕陛下将他发配到边疆流放,老臣不求其他,只求能保他一命,还望陛下成全。”
说完这话之后,沈将军又行了一个大礼。看着他背上的伤疤,元清眉头微皱,眼前的这个人为了元国立下了汗马功劳,几次上战场险些丧命,只是这一次,他真的不能放过沈汣。“这件事情朕心意已决,将军还是回去吧,明日秋猎,朕还需要将军保驾护航,若是将军歇息不好,明儿又如何好好保护朕呢?”
元清轻咳一声,提到了明日秋猎的事情。听了这话,沈将军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从地上站了起来,沈汣的性命固然重要,但明日秋猎之上的安保问题,他也必须要做到滴水不漏。“是臣疏忽了,陛下且安心,明日臣定当竭尽全力,护陛下安全。”
沈将军这么说着又朝着元清身后的元清看了一眼。沈将军离开之后,元清轻咳一声,对着身后的人说道,“去送送你的父亲吧,沈汣此人,朕不会留的,日后这将军府还是要靠你的。”
沈清点了点头,急忙跑出去追上了沈将军的步伐,沈清机忙脱下了自己的外衣,披在了沈将军的身上,眼底满是担心。“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这件事情是你大哥做的。”
沈将军朝着沈清看了过去,眼底带着几分审问。沈清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点了点头,承认了,“父亲,这件事情我想劝大哥的,只是大哥如今已经投靠了成王,都不肯见我。”
听了这一番话,沈将军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他这个做父亲的终究是太不合格了,儿子有这么大的动静,他竟然一点儿也不知道,他甚至还不如自己这个小儿子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