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绊住了他的脚步,他也仅仅比孙琉璃早来了三天而已。孙琉璃自然也想早些来,只是京城中的那些烂摊子,如果要靠元清一个人来收拾的话,怕是要到明年了。“好了,都不要在这里惋惜了,既然我们没办法改变之前的事情,那便好好医治剩下的这些人吧,明日一早你便让那些病人过来排队,我给他们诊脉。”
孙琉璃的这一番话又将知府吓了个透心凉。知府眨了眨眼睛,朝着孙琉璃说道:“大人这件事情还是算了吧,我们这里也有些大夫,那些人都得了瘟疫,要是传染给大人了,那该如何是好啊。”
听了这话,孙琉璃无奈的闭上了眼睛,她也知道知府这是怕自己出事,只是她来这里,不就是为了给他们治病的吗。好在知府并没有多说些什么,他也在这里忙碌了一天了,等到孙琉璃回到府上的时候,知府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这个从京城里来的大人,还真是尽职尽责呀。想必过不了多久,江南的灾情便会得到缓解吧。孙琉璃睡下的时候,朝着外头看了一眼,飞鸢一直在外面守着,感受到孙琉璃的视线,忽然低下了头:“主子,你且安心休息吧,这里一切有我。”
这里并不安全,除了那些暴民之外还有一些隐患存在,在元国想要杀了孙琉璃的人并不少。看着飞鸢脸上带着几分疲惫,孙琉璃皱了皱眉头:“不必那么紧张,我们这一路上不是没有遇到什么人吗?”
飞鸢摇了摇头,神色里闪过了一抹无奈:“只能说是他们隐藏的太好了,主子,你快去休息吧,明日你还要义诊呢。”
飞鸢说的话倒是也有些道理,孙琉璃点了点头,躺在床上的时候,却有些睡不着了。京城里有她最牵挂的人。此刻的京城里并不安生,梁霄昏迷了好几日,今日总算是在晚上悠悠转醒了,他果然如同孙琉璃说的那般神智不清,只是那爆脾气依旧没有收敛,低头看见自己的裤管空荡荡的,他便大声喊叫起来。梁侯和梁褚兰一直守在门外,忽然听到这叫声,他们一个箭步冲了进去,瞧见榻上哭爹喊娘的梁霄之后,两个人对视一眼,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我的腿呢?是谁拿走了我的腿!”
梁霄大声咆哮着,忽然抬头瞧见了,眼前这两个人。看着梁霄这副样子,梁褚兰顿时心软了,朝着他走近了几步,刚想安慰,却被梁霄扯到了她的头发。梁霄的力气很大,紧紧的揪着梁褚兰的头发不撒手:“是不是你偷了我的腿?是不是你!”
梁褚兰的头发被他攥住了,头皮都被拽的很疼,梁褚兰紧咬着牙,好在梁侯在这里,将梁霄制止住了。梁褚兰整理着自己杂乱不堪的发髻,朝着梁霄看了一眼,心里扑通扑通的直跳,她的这个弟弟真的是疯了。“将世子看护好,千万别让他下床。”
看着梁霄这般疯魔的样子,梁侯也被吓了一跳,简单的吩咐了几句之后,便带着梁褚兰去了前厅。两个人脸上满是愁容,用了一杯茶之后,梁褚兰的神色越来越难看了。“爹爹若是想延续香火的话,女儿没有意见。”
长久的平静之后,梁褚兰总算是开口了。梁侯之前是一个惧内的人,侯夫人活着的时候他并没有想过要纳妾,好在夫人也争气,给他生了一儿一女,只是眼下唯一的这个儿子怕是不能再继承侯位了,梁褚兰到底是一个女子,终究会有出嫁的那一天,自己这偌大的侯府,务必要有人继承才行。侯夫人死了多年,能为她守身如玉这么长时间,梁侯也够不容易的,听到梁褚兰同意了,他差点高兴的蹦起来,只是想到自己的儿子如今是那般模样,梁侯终究是没做出什么出格的表情。“女儿你放心吧,我对你娘还是有感情的。”
看着梁褚兰这般伤神的样子,梁侯轻声说着。“逝者已逝,有些话也不要说了,弟弟的病怕是治不好了,还望父亲早做打算。”
梁褚兰这么说着,抬头朝着外头的天空看了一眼,黑压压的天气,同她的心情一模一样。她毕竟只是一个女子,侯府里的事儿,也管不了太多。“苏平呢?这几日我怎么没有看见他?”
梁侯朝着梁褚兰看了一眼,忽然想到了苏平这个人。忽然听到父亲提起苏平,梁褚兰皱了皱眉头,随意说道:“他这几日跟我告了假,有些事情要去做。”
听了这话,梁侯冷哼一声:“我的乖女儿啊,你就是太善良了,他是你的暗卫,务必时时刻刻保护你,他却这么不上心,你若是再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梁侯又说了些什么,梁褚兰却没有心思听了,朝着自己的院子去了。其实苏平并没有告假,而是被她指去做一些事情了。梁褚兰之所以让孙琉璃早些医治梁霄的伤势,便是因为她知道孙琉璃不会活着回京城了。苏平便是被她派去刺杀孙琉璃的,她绝对不能让孙琉璃陪在陛下身边,梁褚兰的猜想不错,想要孙琉璃死在江南的并不止她一个人,丞相府里,左无双正把玩着一串佛珠。左丞相走进来的时候,正瞧见左无双看着那佛珠发呆。“你在想什么呢?怎么这么出神。”
看着女儿这般模样,左丞相皱了皱眉头。似乎是没想到左丞相会来,左无双朝着他笑了笑,将佛珠藏了起来:“没什么事情。”
“你到底是我的女儿,你的心思是什么,难不成我会不知道吗?”
看着女儿这一脸有心事的样子,左丞相无奈的摇了摇头,女儿大了,有些话也不跟他讲了。看着左丞相这般伤神的样子,左无双无奈的叹了口气,只好实话实说:“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我派了一些人前往江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