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手抓在他的肩膀上,便将他带离了驿站。两道黑影从驿站房顶飞身而出,却被人尽收眼底。刚刚在外面散步的春熙,此刻正站在走廊上,看着那两道身影皱了皱眉头。她有些不解的看向了身旁的林婉晴,朝着他问道,“圣女,您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不让奴婢把他们两个人拦下?”
林婉晴眯了眯眸子,朝着夜空看了一眼,冷笑一声,“你真的以为他们偷走的是解药吗?”
听了这话之后,春熙恍然大悟,原来这一切都是林婉晴故意的。“我从来没有想过,要让元清恢复记忆,又怎么会制作解药出来呢,那颗药丸是我的最后一味药,只不过我现在已经没有办法,能接近元清了…”林婉晴这么说着,又朝着皇宫的方向眺望了一眼,这个计划她已经筹谋了半生,她绝对不会出一点儿岔子。“怕是过不了多久,元国的天就要变了,你去找一找梁褚兰在哪里。”
林婉晴忽然说了这么一句话。春熙点了点头,并没有过问什么,便下去寻人了。远在永州的梁褚兰,在听到自己的父亲要去沈月柔为妻的时候,被气得暴跳如雷!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父亲竟然真的会做出这般荒唐的事情来!也不知道那个沈月柔用了什么样的手段,竟然将她父亲迷得五迷六道的!“小姐你一定要冷静,此刻真的不是回京的最好时候,若是回去了,你便暴露了。”
看着梁褚兰逐渐丧失理智,苏平急忙劝道。“你总是说不是最好的时机,眼看都要过去十日了,再过几日便是他们二人的婚期,难不成你真的要让我母亲受如此大辱吗!”
梁褚兰什么都能忍,唯独不能忍的,便是让她的母亲受辱。能让父亲续弦,也将是她最大的让步了,可是父亲怎么能娶一个比她还小的女子为妻呢?这不仅仅是对她母亲的侮辱,更是对她的侮辱!“不管情形如何,我一定要回去。”
梁褚兰紧了紧拳头,一想到后宫里的那位宫妃,她更暴躁了几分。皇宫里,刚吃过晚膳的左无双忽然打了个喷嚏,她身边的大宫女见状,急忙递了狐裘上来,“娘娘还是要记着保暖,眼下这天气还是有些冷啊。”
听了丫鬟的话,左无双点了点头,好几日没有见到过陛下了,左无双总觉得有些难受,穿戴好衣裳之后,他提了一碗自己做的粥,朝着皇上的乾清宫去了,只是才到宫外边,他便瞧见沈清领着孙琉璃进入了偏殿里头,看见孙琉璃之后,左无双整个人都不好了。后面跟着的丫鬟,瞧见自家主子停下来了,也跟着止住了步子,她也朝着远方眺望了过去,瞧见了孙琉璃。这丫鬟一直都是宫中的宫女,自然知道陛下和孙琉璃的关系密切,看见德妃这个样子,宫女还低下了头,一句话也不敢说。左无双紧紧的攥着拳头,目光毒辣的朝着那个偏殿看了一眼,她好歹也是这皇宫中的宫妃,倘若论起身份地位来,这后宫之中,也是她说了算的!想到这里,左无双拿出了几分气势,一把推开了偏殿的大门。周家二叔才躺在床上,忽然听到外头的动静,不免被吓了一跳。孙琉璃抬头看了一眼,见闯进来的人是左无双时,不由得皱了皱眉头,看着左无双这身打扮,倒像是在容国时,那些妃子穿的衣服。看着左无双忽然闯进来了,一旁的沈清皱了皱眉头,忽然轻咳一声,他这才想起来孙琉璃还不知道左无双已经成了德妃。不过看着左无双这身行头,孙琉璃也有了几分猜想。“德妃娘娘深夜来访,是为了什么事情?陛下可不在这里。”
没等左无双开口,沈清便先发制人。听了这一声德妃娘娘,孙琉璃还是被吓了一跳,她朝着左无双看了一眼,又看了看身旁的沈清,低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沈清一时间也有些尴尬,挠了挠头说道,“国医大人,只是一场误会罢了,陛下不喜欢她。”
“陛下喜不喜欢我,还容不得你一个小小的官员在此造次,本宫现在已经是德妃了,大国医见了本宫,难不成不想行礼吗?”
左无双趾高气昂的说着话,那双眼睛一直盯着孙琉璃。孙琉璃还未开口,偏殿里又进来一个人,“大国医身居要职,自然无需向你行礼。”
走进来的这个人正是元清。不知道为什么,当他的视线对上孙琉璃的那双眼睛时,元清竟然没由来的有些愧疚。尤其是当着左无双的面儿,元清总觉得,纳了左无双为妃,他最对不起的人便是孙琉璃。听了元清的这一番话,左无双只觉得自己面上没了光,她急忙转身朝着元清行了一礼,略带撒娇的说道,“陛下,臣妾不是有意为难国医大人的,只是你瞧一瞧,夜已经深了,你要留她在这里歇息吗?这怕是对她的名节有损呢。”
左无双的这一番话,看似是在为孙琉璃说情,实际上是在赶她走。只是左无双没想到,自己说完这话之后,元清又开口了,“既然如此的话,那朕便娶了她。”
听了这话之后,左无双犹如被雷劈了一般,整个人定在了那里,她瞪着那双圆眼,一脸不可置信的朝着皇帝看了过去。她现在恨不得拍烂自己这张嘴,怎么什么话都说呢!“不必了,我为他医治完伤就走。”
孙琉璃这么说着,将一个白瓷瓶交到沈清手中,便退了出去,看着孙琉璃离开的背影,元清眸色微垂,总觉得有些不舒服。他想要追出去看看,却被左无双拦了下来,这几日以来左无双也察觉出来了,元清似乎有些不对劲,他好像将孙琉璃忘了,这正是她趁虚而入的好时机!元清无奈的看了一眼,挂在自己身上的左无双,神色里闪过了一抹杀意,不过他知道,现在不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