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一早。家丁看着门外将整个尚书府团团围住的官兵,慌了阵脚,连忙踉跄几步跑去报信。而高尚书听闻情况之后,也是一屁股瘫瘫坐在正厅精致的黄花梨雕花靠椅之上,喃喃自语,“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这件事果然还是惊动了圣上,高家这下算是完了!”
见他这样一旁的高夫人急忙过来推搡着。“老爷,你此时可不能慌了阵脚,咱们还不知道是什么事儿呢?”
“说的也是。也没说给了我什么罪名,我这儿慌乱个什么劲,且待我去看看。”
只是还未等高尚书出门就看见自己昔日的下属带着一队官兵走了进来。刚才还一脸紧张的尚书大人此时虽有些疑惑,却是看着秦育徽完全放松了下来,只见他莞尔一笑,甚至回身端起桌上的茶喝上一口才摆着官架子自得的说道:“原来是程老弟,快快请坐。来人上杯茶!不知今日程老弟来此所为何事。”
陈俊辉笑的谦逊却带着一丝鄙夷,他顺着坐在下位说道。“嗯。尚书大人客气了,在下此番前来是有些事情相告。”
“何事需要程兄如此大的阵势。我记得你是个文官,何故带了这么多官兵上门。”
“尚书大人有所不知,前些日子在下遇见一老妇当街诉冤,说是此前她家女儿受贵府公子欺辱残害,只是她家女儿事后遍寻冤情无果,最终选择了以死明志。这件事最后奈何对方身世显赫,官高权重,于是被压了下来。后来她听说贵公子居然在国寺之中也做出了败坏风气的事来,只是觉得不能再忍气吞声视若无睹,她怕若是此时也被权贵压了下去,日后必定还有更多的人受到伤害。那老妇说的是声泪俱下,好不可怜。”
秦育徽说着喝了口茶,看着上位之人的反应。“笑话,她说什么便是什么了?她又何来证据,莫不是受了某人的指示想要诬陷于高家,以便他从中获利。哼,抓住些莫须有的事就敢造谣尚书府,我儿之事颇为蹊跷,怎得她说是就是了。小心来日查明真相,高某定要她下场凄惨”说到这高尚书整个脸已是被气的通红,他指着坐在下方的秦育徽厉声骂道。“尚书大人不必这般气恼,不然别人还以为您是紧张呢。起初在下也是如尚书大人这般认为,只是这两日随着老妇人的鼓动,有不少女子出声哭诉贵府公子的恶行,其中有位说是因为公子而导致身残的女子倒是说了一些十分有趣的事儿。尚书大人可想听听?”
高尚书看着昔日谦卑的下属现下这幅得意的嘴脸,心下生气,他知道此事他来也是不怀好意,所以冷声呵斥道。“一个女人说的,何足为信”“下官也是这么想的,于是就带着人去见了圣上,希望圣上能给尚书大人一个清白不是,那女子说听尚书公子提到过大人您私下接受贿赂,授受官权。圣上自然是愿意相信您的,所以此次前来是想请大人配合我们,搜查府中一番。若是最后证实一切所言不实,也好还大人清白。”
“哼,笑话!凭什么是你来说搜查就查的,算是皇上的命令,也不该是你一个低品文官的事儿。”
此时的秦育徽不再像刚刚那般带着伪善的笑容,语气温和。他听见高尚书言语之间的不屑,上前一把掐住对方的脖子说道。“哼!这事儿大人有所不知。当然是因为在下与这件事中有极大的功劳,所以皇上让我负责此事。正如你所说,平民百姓三言两语就信了,那岂不是太蠢?谁都会想到可能是受人指使对吧,但是若是有人辅助作证,事情就不可同日而语了。”
“难道你!”
高尚书看着面前阴险的秦育徽,惊讶的说,在他心中已经有了答案。“没错,因为在下检举尚书有功,所以今日抄家一事,就由下官全权负责。来人呐,将尚书府一干人等全部集中到前厅来严加看管,另一对官兵挨个挨个搜查房间不可漏过一丝一毫的缝隙。”
秦育徽说完甩开了还掐着对方脖子的手转身,用袖子擦了擦。指了指边上的两个士兵“你们两人随我去书房一趟。剩下的人严加看管这些个人,若是跑了一个唯你们是问。”
随后,秦育徽在高尚书紧张又怨恨的眼神中往书房走去。书房之中,秦育徽对着两名士兵说道。“检举之人说此房间内该是有一个暗室。你二人与我需谨慎搜索。”
三人在房中摸索着机关所在,无意之中不知是谁碰到了架上的一尊观音像,忽然书架后的石门开了,黑黝黝的门口看进去里面似乎是闪烁着亮光,秦育徽带着人进去,本以为那光亮是里面的烛火,只是进去之后才发现只无任何灯光烛火的暗室里,居然闪着耀眼的光,这全部来自里面一箱一箱的金银珠宝,不算小的房间里还放满了古玩字画和各类珍奇物品。房间正中是一株巨大的红珊瑚,上面嵌满了大小不一的东珠。此情此景,毫不夸张的说,简直堪比一个小国库。秦育徽看着眼前的一幕惊呆了,但他很快又从这情绪中恢复过来,转而兴奋,他明白这样的证据定能让自己就此翻身,也能让尚书府度入地狱。他带着这种兴奋的心情回到了前厅,看着所有搜罗起来的人,人群中尚书一家一脸死灰,而下人们则惴惴不安,他扫视了一圈之后,皱着眉头问道。“怎么不见府上的小姐?”
“启禀大人,听下人说尚书小姐今日早上偷偷出门,现下还没有回来。可是她去哪儿了,问了下人们,也不知道具体情况。”
“哼,立刻派人去搜!剩下的人全部带回大牢等候发落,我先进宫向圣上回禀情况。“秦育徽你不得好死!”
高尚书看着眼前状况对着某人恶狠狠地咒骂着,对方只是笑了一下。秦育徽居高临下的看着眼前仿佛想将自己撕碎了吞掉的,曾经的上级。“哼!我得不得好死下官不知道。但是下官知道的是,今日之后你怕是没有命看我,是个什么结果了?”
等尚书府一家都被带走之后,驻守府中的官兵未曾注意到房顶悄悄离去的身影。大皇子府中,“殿下,东西已经拿回来了,没想到那老儿府中居然有个暗室,属下已经将尚书府中与大皇子有关的东西都拿了过来,带不走得也销毁了,无怎么查,也查不到跟殿下有关的。”
元殊将旁边那堆不可见人的书信拿在手中。拿出火折子将其点燃后扔在了地上,看着地上那堆火光在他眼中闪烁。此时的他露出仿佛暗夜里一直蛰伏的野兽。危险又凶残。他明白今日一事。尚书府决是保不住了,那秦育徽这时窜出来想必是得了某人的指使,经此一事必会飞黄腾达,随之而来的就是赐婚。“你先下去吧,我且收拾收拾,想是过不了一会儿。父皇就该召我进宫了。”
既然如此想进我家门,我便如了你的愿。只是得看你有没有资格我的青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