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道人一说“望夫石”三个字,梁小怀顿时醒悟,岛上海边是有这么个地方,三块巨石堆在一起,远远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渔夫的妻子盼望出海捕鱼的丈夫平安归来。是以,岛民们都将之称为“望夫石”。“先生真是见多识广。”
金言一边称赞,一边付钱,还特意多给了一倍的钱。游道人收起了钱,有些不好意思,小声地说道:“也不算是见多识广吧,这屁大点的岛就这么大,何况,这几天,问这个地方的人有好几拨了。”
好几拨人打听这个地方?想必都是东华国的异能者吧。也是,来到异界之后,异能者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回家的路。否则就算在异界获取了再多的财富什么的而回不去了,那又有何意义?经历了六年血莲地宫之苦的金言,对此深有发言权。“那些人是什么人?”
金言没说话,梁小怀已经问出口来。他这么一问,游道人神色顿时一紧。他四下看看,见近处并无什么其他人,便小声说道:“还能是什么人,都是些来自异界的人!这是看在你们给了这么多钱的份上才告诉你们的。现在城里城外,军士们和神谕中的异界入侵者打得火热哪!”
说着,他的眼睛盯在金言身上:“这位公子,如果我所料不差,你也跟他们一样,是来自异界的吧。”
金言和梁小怀对望了一眼。金言哈的一声,笑道:“老先生眼力过人,换了本地人衣服也瞒不过你。没错,我虽然来自异界,但无意像那些人一样,与本地人发生冲突,更别提什么入侵。我,只想找到回去的路。”
“老先生见多识广,眼力过人,那我就再请教一个问题。”
金言又掏出一把钱来。“但说无妨。”
游道人眼睛盯在了钱上。“海上那头大鲎鱼妖为祸已久,难道就没有方法解决它,为百姓除害吗?搞得所有的死者尸体都要扔入海中,这是否太不合情理了?”
金言问道。游道人脸上皱纹深遂,眼光不定。梁小怀想起自己父母的尸体此前葬于鱼妖之腹,脸上大恨。“这位小兄弟,我想你应该听说过,无论是仙士们还是军队,都尝试过剿灭它,但是最后都是无功而返,到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
游道人说道,“而且,自乌甲神人的神谕出世之后,多年以来无人再提及这事。”
“为什么无人敢提?”
金言说道。游道人不回答,开始动手收摊。稍顷将摊上所有物件装入小推车之中,推车回家。金言跟上,梁小怀也赶紧跟上。直到跟着游道人拐入一座小巷子,进入一处普通庭院。“你们怎么跟来了?”
游道人放下推车,淡淡地问。“你还没有告诉我问题的答案。”
金言说。“这个问题,我既没有答应回答,也没有收钱。”
游道人一边关门一边说,“所以,你也无法强行要求我给出答案。”
他这一关门,是将他自己和金言二人都关在了院子中。金言心中顿时有数了,手一挥,以异能力布置了一片可以隔绝声音的防护,说道:“我已经以异能力布置防护,我们在这里说的所有的话,都不会传出这个院子。那么先生,你可还愿意一说?”
“我要知道你们的来历。”
游道人拿出两个木凳子请他们坐下。“我来的世界,称之为蓝星。我的国家,称为东华国。在我们那里,拥有异能力者称为异能者,就如同你们这个世界的仙士一样。”
金言简单地说了一句,他不可能对刚见一面的人兜底,“另外,我已经来过你们这个世界多次。之前曾去过北晋王国和孤竹国区域。”
“北晋,孤竹,那是北方的国家,也是凌帝陛下起事的立足之地,充斥了种种神异的传说之地。”
游道人向往地说道。“先生,听人说你是海蟹岛上最聪明的人,有没有办法除掉那个妖孽?”
梁小怀急不可耐地问。游道人则默默地看着金言。后者也在期待地看着他。“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终于,游道人说道,“东华大陆也罢,蓝星也罢。仙士也罢,异能者也罢。归根结底,有能力的人要明白,他的责任与使命是什么。”
“我问你,金小兄弟,你觉得你身为异界的异能者,拥有同龄人无法启及的强大实力,你的责任与使命是什么?”
这个问题,从小到大金言已经想过了无数遍,不断修正,不断明确,他几乎是本能地脱口而出:“尽我自己所能,铲除毒瘤,除旧布新,还世界一个朗朗乾坤!”
“很高尚的目标啊。”
游道人不动声色地夸了一句。“我不知道遇见你,遇见今日异界入侵之事,对于海蟹岛来说是福是祸。”
他说道,“但凭我多年察颜观色所得,我觉得你的到来,对于海蟹岛来说是一个机会,一个解脱的机会。”
他看向梁小怀:“作为本地人,你愿意相助异界者,我想,你也是这么想的。梁小怀拼命地点头。“海蟹岛的百姓,已经喘不过气来了。看着他们的亲人尸体被扔入海中,最终随着海流,成为大鲎鱼妖的食物,大家的痛已经不堪忍受。”
游道人说,“而且,在某段时间,岛上如果没有死人的话,马上就有些最底层的人突如其来地死去,死因不明。大家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而我大概知道了一些。”
“他们的死,与守军,与侯将军有关。”
什么!梁小怀呆了。金言也颇觉不可思议。“这些人,无病无痛,死得莫名其妙,或是突然死于坠崖、淹死、火灾烧死、重物掉落砸中而死,被车马冲撞而死,等等。海蟹岛是个小岛,总人口不过四万人。一天天的,哪来的这么多意外?”
游道人说道,“我经过明查暗访,兼有一些守军士兵查问前途等,旁敲侧击之下得知了这一可怕的秘密,原来那些本不该死的人,都是被侯将军派人秘密杀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