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对于学术的认真，迫使林然做出选择。真品就是真品，赝品就是赝品，他绝对不会因为有所忌惮而给出错误的评估。林然表面温文尔雅，实际上骨子里充满了傲气。“首先，可以看出这幅作品的风格，并不是北美的波普画风，还是有欧州油画传统的身影的。”
抽象表现主义和波普风格，实际上存在着巨大区别。表面上相似，实际上并不是。加上先前询问杨国直作者名字时，他的表现，更是笃定了他的判断。真正让他看出破绽的，是颜料。这幅画做的背景，使用的是极致纯净的蓝色。和以前的蓝色截然不同，这是一种利用树脂混合蓝色色料而得到特殊颜料。被称为“克莱因蓝”。“克莱茵蓝”和“莫奈的灰”，并成为为“两大极色”。克莱茵蓝，就是极致的蓝；莫奈的灰，则是纯度极低的灰。问题就出在这。克莱因蓝诞生于1958年，而作者，在1938年就去世了。他总不能穿越时空，利用后来诞生的颜料进行创作。所以林然断定，这就是一件伪作！根本不需要知道画作的名字，很明显是他人根据米琼恩的绘画风格创作出来的画作。林然对于颜料研究并不多，但鉴宝秘术却不同，只需要通过触摸就能感受到大概。他对于国外油画研究不多，但是，刚才林然触摸到画面上的颜料瞬间，就感觉到了不对劲。再和记忆当中的对比，他终于确认了。这就是赝品！林然并没有研究过国外油画，只是通过仔细地观察着油画的细致之处，看出了画中的每一个细节，从每个笔触和每一片颜色。他确定这是一幅高品质的油画，并注意到它创作背景应该是在战争期间。但颜料还是出卖了它，这幅画作，最多只有三十多年的历史，远没达到收藏的地步。换句话说，这画的作者可能还健在，作品根本就不值钱。杨国直沉默了片刻。然后挤出了一丝勉强的笑容，招呼管家过来，把这幅画丢到仓库里面去。他叹了一口气，对林然说道：“这幅画是我从法国拍卖回来的，花了我20万美金。”
他似乎是在说明这幅画的来意，但是林然却觉得有些不对劲。这个人好像对于美金没有太多的概念。这个年代，虽然有很多商人，但是大部分商人并没有出过国。国家对于出国的管控非常严格，像他这种没有背景，同时又没有国外生意的人，基本上是不可能拿到签证的。而且他说20万美金，在这个年代相当于160万了。并不是说他拿不出这个钱，只是以他的性格，不可能会做出这么冒险的。他笃定他的说法是假的，这幅画作应该另有来源。但现在不是揭穿他的时候，林然故作遗憾的说道：“可惜了，如果这真是米琼恩的作品，那还真是价值连城，20万美金亏大了。”
“不过放在国内的话，拍卖个10万块钱左右回血还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