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原因,不管是谁,都无法从他手中拿走罗汉像。当然,眼前的大爷并非卢芹斋,林然见过他的照片。按照大爷的说法,他以前家里很有钱,估计就是在衙门当中做事的。当年罗汉像出土后,就被当地的衙门据为己有。有些唯利是图的人低价将罗汉像卖了出去。至于眼前的罗汉像,为什么会出现在这,林然也不确定。可是从种种工艺来看,这绝对是辽三彩。但仔细辨别,这并不是他在大英博物馆见到的的那一尊,外形上有一点点小的差别,显然是另外一名罗汉。林然恍然大悟。这并不是大英博物馆夺走的三彩罗汉像,而是另外一尊被人们认为已经消失在尘埃中,未被发现的另外一尊三彩罗汉!这样一切就解释的通了。从价值来看,他和海外的三彩罗汉,稍微逊色些许。但从文化底蕴来看,分毫不差!而且,同样是从河北易县出土,必然是传闻当中十八罗汉之一!林然当即决定要将其买下,严肃地问起:“大爷,你真的要出售这尊罗汉吗?”
“是啊。”
大爷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看他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也许,这尊罗汉像跟着他从河北来到京城,也见证了他的成长。已经成为他记忆中不可磨灭的一部分,拿出来卖,恐怕也是逼不得已。林然问道:“大爷,那么你打算将这尊佛像卖多少钱呢?”
大爷有些惊愕,毕竟在他的印象当中,都是收破烂的上门看货,然后主动提出价格,不满意双方在协商。眼前的小伙子竟然主动问他想卖多少钱,也是相当有礼貌了。大爷叹了口气说道:“唉!其实我真舍不得卖它,但是我的孙子生病了,在医院急需动手术,却需要30块钱的手术费。”
大爷说着擦了擦眼角的泪。男儿有泪不轻弹,他也清楚在没钱的时候,遇到家里人生病是件极为痛苦的事。他的家里已然家徒四壁,恐怕所有能变卖的东西已经卖掉了,只剩下这尊罗汉像,因为太沉重不方便带出去,才给了林然机会。看着他哭哭啼啼的样子,都一把年纪了,还在为金钱所困扰。林然也于心不忍,之前就想过,要尽可能的帮助底层人。所以他当即决定,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尽可能帮助大爷。“三十块钱吗?”
“嗯。”
大爷点了点头。“这样吧,大爷,手术结束后,你的孙子可能还需要调养,也是一笔不小的费用。”
大爷沉默了,显然他也清楚林然说的是实话。“我身上钱也不多,就三十五块钱,这多出的五块钱就当给你孙子的调养费,祝你家里早日脱离阴霾。”
大爷接过钱,停止了抽泣。一副感恩戴德的表情,嘴里不停表达着谢意。他可没想到家里的一尊老雕像能卖到这么多钱!帮助林然把罗汉像摆放在了平板车上,为了不引人耳目,林然用纸箱平铺在上面,就好像是一些废铁。骑车离开西平村的时候,林然内心的激动难以言表。这可是国宝级的文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