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倾月不慌不忙:“我知道大家都很感激灵机大师,我也很感激。但是,大家难道不想治好自己身上的瘟疫吗?”
此言一出,百姓们一片哗然。在场的大多都是已经染了疫病,或者家人染了疫病的。听她这么说,还是有些心动的,立即有人问到:“你找到治疗瘟疫的方法了吗?”
萧倾月看着灵机,脸上十分镇定:“只要灵机大师愿意配合,很快就能找到。”
赵大人和刘太医皆看了她一眼,难道她觉得,灵机大师跟这次疫病有关联?“哦?”
灵机愣了一下,继而微笑道:“此话何意?”
萧倾月笑:“字面意思。”
“萧大夫!”
赵悠之连忙小声提醒她,又看看刘太医:“刘太医,你……”你的人,你不管管吗?刘太医微微叹了一口气,他哪里管得了萧倾月。更何况,他内心深处,其实也是相信她的。只是,她真的能找到治疗疫情的方法吗?可别把大话吹了出去,结果却让人失望。要是灵州府百姓真的闹起来,可不是赵悠之一个太守能拦住的。“萧大夫有需要贫僧的地方,贫僧自然不会推辞。”
灵机双手合十,面上十分纯净。“还请灵机大师安排一下,我要给她们看病。”
说完,萧倾月便坐在最前面的一个桌子上,让紫意把自己的药箱拿来,等着灵机安排。赵悠之愣了,她这是什么操作?无法支使百姓,就支使灵机大师?而且看起来,灵机大师好像没有半分不愿意的样子。在他的安排下,百姓们果然无有不满,很快,百姓们已经排好队,一个一个来让萧倾月诊断。灵机大师当然不会公然跟朝廷做对,他在赵悠之面前,也只敢给他碰软顶子,不敢直接起冲突。萧倾月让他帮忙,他也不好不做。赵悠之再次对萧倾月刮目相看,这个女子,待人处事比他想的也厉害的多。又看看刘太医,说起来,刘太医才是这次疫情的负责人、可是萧倾月来了之后,他似乎就将全部的希望放在了萧倾月身上。究竟是什么样的大夫,能让太医院院长都如此相信?赵悠之还在震惊的时候,萧倾月已经开始诊断了。“你是什么何时发现自己染上疫病的?”
“都有些什么症状?”
“去过那些地方?”
“有用过什么药吗?”
“现在身体的感觉如何?”
萧倾月耐心的询问着病人,一个一个仔仔细细给她们看病,万分温柔。病人们见到大夫,本能的想活着,再加上,感受到了她的好意,也不再对她恶语相向,对她问的问题,也都一一答了。刘太医见此,微微点了点头,也道:“我也一起来看诊吧。”
询问的内容与萧倾月一样,他知道,萧倾月想收集更多的信息,来应对这次疫病。萧倾月一边问,一边记载在病历上。她们的说法,其实跟赵悠之收集的差不多,萧倾月却并不停止,坚持要多收集一些样本。只不过,如此众多的病人数量,还是让她震惊了。她来到这里的时间,刚好是疫病传播的一个爆发点,之前总共才死去了三十多个人,恐怕今日,至少就要再死十几人。日头逐渐西斜,天色也逐渐暗了下来,萧倾月中途没有半分停留,只要面前还有病患,她就一个接一个的看下去。一直到了晚上,赵悠之才提醒他们:“刘太医,萧大夫,先停一下吧。吃完饭再继续。”
他已经让人回宅子里取了饭,可是热了又热,萧倾月就是不吃。萧倾月仍旧摇摇头,看完了这个病人,挥手叫下一个。病人们虽然一开始对他们很不满意,但是这一天下来,两位大夫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对他们的敌意也减少了一些。又过了一会儿,终于,连最后一个人也看完了。萧倾月终于松了一口气。她刚要站起身,就见一个小姑娘跑了过来,拉着最后那个女病人的胳膊:“娘,我们回家吧。”
萧倾月望着她的手腕,她的手腕上,似乎有皮屑。“等等!”
萧倾月连忙叫道,有些紧张。小姑娘停下来,转身看着她:“怎么了?”
“你多大了?”
“十一岁。”
萧倾月道:“你的皮肤,也变成紫色的了对不对?”
小姑娘不说话,她的母亲则道:“对,这种天气,很容易就会皮肤变色,之后起皮屑。怎么了?”
萧倾月看着那个小姑娘:“我能给你诊脉吗?”
小姑娘缩在母亲身后,怯怯的望着她。“去吧,这位是朝廷派来的大夫,没事的。”
妇女心肠软,看到萧倾月诊了一天的病,也知道是为他们好,便伸手,将自己的小女儿叫了过来,劝她来看诊。萧倾月挽起她的袖子,她的皮肤确实已经变成了紫色,随便一搓,还有皮屑掉下来,纷纷扬扬的:“痒吗?”
小姑娘摇摇头:“不痒。”
赵悠之顿时倒吸一口气,疫病的最初症状,萧倾月是告诉过他的。不痒,才更加有疫病的嫌疑!“你跟我进屋,”萧倾月道:“我需要给你检查一下。”
妇女原本以为没事,见她这么说,急道:“怎么了?小芒也染了疫病吗?”
萧倾月安慰道:“你先别急,我需要给她看一看,现在还不能确定。”
“我要陪她一起!”
妇女急忙道。萧倾月只得点点头:“好。”
小芒跟着萧倾月到了一间禅房,房内只剩下了萧倾月和小芒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