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时卿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正因为秦璃歌的眼眸过于清冷,他才觉得像是被狠狠扇了一巴掌。他从前给秦家行了很多方便,帮他们达成了很多冤枉,让秦家从小门小户,一跃也成为现在的高门大户。可谁又知道,秦家内里,竟隐藏着无数的冤屈和悔恨!殷时卿有些艰难的张张嘴:“本王……”秦璃歌打断他的话。“安王殿下,我从没想过要你怎样,只是希望,您能在我动手的时候,别在我背后捅刀子。”
“当然……”她指了指门外。“你现在也可以走出去,叫醒所有人,让他们都看看我是谁,彻底毁了我所有的退路。”
殷时卿的眼底似乎藏了几分心碎。许久,他声音凉薄。“在你心里,本王竟是如此是非不分的人吗?”
秦璃歌勾勾唇:“这些现在很重要吗?”
殷时卿忽然有些想笑。的确不重要。在这些深仇大恨面前,还有什么是重要的呢?好像连命都显得没那么重要了。他眼底浮动着戾气,朝着她伸出手来。“如果本王说,可以帮你呢?”
秦璃歌盯着那只大掌,有一瞬间的动摇。但很快,又缓慢摇头。“不必了,有些事情,我还是亲自来比较好。”
她扯过殷时卿手里的面具,重新戴上。殷时卿看着眼前这张陌生又熟悉的脸,恍惚一下。“可,你也只是和她们有过一面之缘,为何要帮她们报仇?”
这不合常理。秦璃歌笑了。她仰头望着他:“安王殿下,您从出生就高高在上,自然不会明白。”
“我们普通人,只有抱团才能取暖。她们受过那么多非人折磨,遭过那么多不该有的践踏辱骂,难道不该还她们清白?”
毕竟,真正的秦璃歌,是真的死了。死在了安王府,吊死在了房梁上。含着满腔的不甘和热泪。她再也回不来了。为什么还不能还给她清白?殷时卿没吭声,他只觉得震撼。他从未想过,眼前人竟然还有这样的心境。在察觉到她眼底泪光的瞬间,他情不自禁走过去,将人紧紧拥在怀里。“对不起……”秦璃歌缓慢摇头。“殷时卿,不要说这三个字。”
唯一平息她内心愤怒的,只有秦家人的鲜血!她冷静的将人推开。“你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还不走吗?”
殷时卿微怔。秦璃歌却像是早就看穿了他。“你从最开始要帮我疗伤,就是为了揭开我脸上的面具吧?”
“甚至从你踏进我院子的时候,你就已经在绞尽脑汁的想了。”
她语气清冷,眼底一片清明。“所以,如果我没受伤,你准备怎么办?”
她逼近他,摁在他的心口。“安王殿下,你如实告诉我。”
“如果我没受伤,你准备怎么做?用虚无缥缈的暧昧和深情让我卸下心房吗?”
她勾着唇,有些讥嘲似的。“方才你得手的那一瞬间,是什么心情?”
“窃喜?自得?还是有哪怕一瞬间,为我以后的处境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