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时卿只觉得心口像是被狠狠扎进去一把刀。即便这些年,他对薛玉凝有所怀疑,即便他觉得她有可能不安好心。但是!他从未想过,她竟然能丧心病狂的对一个孩子出手!虽然最开始,这只是一场意外,可后面呢?后面这个吊坠该如何解释,吊坠里的血又该如何解释?即便她只是一个傀儡,提醒他应该还是可以做到的吧?可她什么都没有说,甚至还默许了秦若初一次又一次拿着她血做的药剂作恶!他的大掌狠狠砸在桌上。桌面裂开一条深深的沟壑。向柔看上去稍微冷静几分:“这件事我也会禀报给主子,我们袖明阁,在追查毒这方面,还是有一定能力的。”
“安王殿下,您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按兵不动。”
她长长叹口气。“吊坠既然已经被发现,而且被取下来,应该很快就会被知道。到时候芝芝面对的,只能是更深的算计。”
接下来的话,都不需要向柔说,殷时卿就都想到了。这种丧心病狂的东西,皇帝应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也就是说,皇帝也能从中得到利益?到底是有什么天大的好处,能让皇帝都铤而走险,冒着得罪天下的巨大罪恶,也要把这件事进行下去?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已经彻底冷静下来。“这件事还是要感谢你们,既然如此,我们安王府就彻底不掺和了。”
向柔见他这么说,脸色好了几分。犹豫许久,她才开口。“接下来的话,只代表属下个人。”
她缓缓站起来,平视殷时卿。“安王殿下,我想问你,在你心里,主子是什么样的地位?”
她已经憋在心里很久了。从前没有机会,现在终于能问出来。殷时卿愣住,随后缓缓开口。“秦婉月已经占据了本王的全部。”
向柔完全没料到,会是这样的答案、她眉心紧蹙,显然并不肯相信。许久,她又问。“倘若有朝一日,你发现自己需要放弃所有在意的,才能救主子的命,你会如何?”
“包括你自己这条命,也要放弃呢?”
向柔实在是害怕了。薛玉凝的事翌日不解决,她就一日不能放心。如今殷时卿态度虽然看起来明朗,可谁知道日后会不会背叛?她不愿意让自家主子承担任何风险。哪怕一点点,她也要扼杀在摇篮里。殷时卿绕过桌子,走到向柔面前。随后,表情严肃。“本王会救她。”
“不管用什么办法,不管等多少年。”
那双眼睛,像是要透过向柔,寻找答案。“这个回答你还满意吗?”
向柔没说话,殷时卿却逼近一步。“现在,需要你来回答本王的问题了。”
他语气沉沉,盯着她。“你们家主子既然不是秦婉月,那她究竟是谁?”
“当年你也在那个酒馆是吗?那条密道,是你的藏身之处,对吗?”
“就是你,趁着秦璃歌假装自尽的时候,带着渊儿逃离现场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