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袁绍眼见吕布直面逼近,手心也开始冒出细密的汗。而吕布更明白擒贼先擒王的道理,只要能把袁绍拉下马,那些弓箭手便会停下,与其浪费所剩不多的体力和耐力,倒不如直接要了他的命!也算是给方才战死的将士和那匹追追随多年的赤兔马报仇雪恨。此时的袁绍也惧怕起被逼到绝路上的吕布,就连身下的马都不听使唤了,不论怎么叫喊就是迈不开步子。马匹不动,袁绍正急得满头大汗,眼见手底下的二百兵马所剩无多,大部分都成了吕布手下鬼,只剩下的那些也都是藏匿在暗处的弓弩手。眼看身边能保护安全的人手不足,袁绍也干脆豁出去,大喊道:“今日谁若能击杀吕布,我必定连升他三级。”
连升三级,便不是小有掌权的官儿了,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冲锋在前。仅一瞬间,攻击吕布的弩箭成倍增加,像是雨点子般哗哗落下。如此一来,倒是真的暂时减缓了吕布的冲锋速度,也终于让袁绍有喘息机会。但喘息也只是暂时,还是要想出破敌之法,不然凭借吕布一人也是个甩不掉的纠缠。他带来的那些将士已经九成惨死,剩下的一成挨个补上一刀也能趁早解脱。但就是这些人居然足足拖延了他一个多时辰,这要是让其回去养好身上的伤痛,今后必定会成为最难对抗的一员大将。为了以后着想,袁绍决定今天手上的二百人全都命丧此地,也要把吕布的性命取了。面对突然增多的弩箭,吕布的前进速度骤然减缓,这样下去先不说没怎么样袁绍,自己怕是要先倒下了。很快,吕布似乎找到了弓弩发射的特点,每一发弩箭射出之后,都有短暂的搭箭空隙,完全可以趁着这个空隙避开射出的弩箭。而且那些弓弩手也是想要了他的性命,必然是想一击致命,想要一击致命还需要瞄准再发射。除非这些弓弩手想要乱箭齐发,到最后吕布倒下的时候万箭穿心。掌握了弩箭发射的规律后,吕布冲锋的脚步竟然一如之前,这可吓得袁绍大惊失色。眼见着吕布就要冲上前来,袁绍耳边突然嗖的一声,只见一支一直翎箭飞速而来。翎箭似是长了眼睛,直直的刺穿吕布的右肩,算是废了其右臂。袁绍见此,猛然回头,就看到一队人马正赶来,领头之人正是田丰。田丰身后的兵马足足有五百人之多,倒是让袁绍看到了希望,心中感慨吕布今天的运气不太好。待田丰驾马上前,吕布已经将刺穿肩甲的翎箭硬生生的拔出,精铁的箭头设有弯钩,正面刺穿痛楚不大,但是想要取出却是要再经历一次削肉剔骨的特疼。吕布看着箭头上的血肉模糊,冷哼一声将翎箭扔在一边。袁绍一声住手,那些架弩射箭的将士也齐刷刷的停了下来,但吕布却知道那些弓弩手只是没有松开手而已。刺穿肩甲的右臂,等同于废掉一只手,而习惯了用右手攻击的吕布深谙左臂持兵刃定不会达到预期效果。当下要做的就是尽可能的拖延时间,以确保后方的支援能够有足够的时间赶来,且要在他活着的时候。“吕大将军,我刚刚的话,你考虑的如何?”
对于吕布,袁绍还是相当的爱戴,方才让其投降招收并非假话,而是真的认为吕布可用。吕布捂着受伤的肩膀,鲜血已从指缝间流出,抬眼看着袁绍,说:“我若投降,你真的能不计前嫌放我一马?”
袁绍点头,纷乱年间各为其主,袁绍实在是欣赏他的杀敌之心,如果不是因为此他才不想招降。已到了强弩之末的吕布,低头大笑几声后,扔下了一直握在手中方天画戟。见其真的要受降,袁绍兴奋的都要跳下马去双手接纳,而就在这时田丰和沮授却阻拦在前。“此人野心极强,留在身边乃是心腹大患,就算有意归降,我们怎知他不是卧薪尝胆,等待反咬的时机。”
听了田丰的话,袁绍才稍稍变得理智一些,对其所言也有几分认同。“这样的人不论是留在身边,还是放虎归山,都不是一件好事,唯有将其杀死,才能保证高枕无忧啊。”
田丰说完,抬手示意身后弓箭手准备,上百支箭齐刷刷的对准了吕布。只要手一松,必死无疑。剑拔弩张僵持之下,吕布耳朵微动,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动静……声音越来越大,杂乱之中却有秩序,而从这个方向赶来的只有己方的援军了。随着马蹄声越来越清晰,袁绍也感觉到及强大的压迫感,命令手下立刻攻击吕布!弓箭和弓弩齐齐射出的瞬间,只见一队由女子组成的援军前来,女将当即双手脱缰,从背后取下盾牌,以扇形围护立在吕布身前。弓箭弩箭打在盾牌上,发出了笃笃笃的沉闷声响。待敌军搭箭空隙,女将又从身上取下弓弩,以百分百的精准度进行点头射杀,片刻之后,损伤敌军三分之一。如此凶猛的进攻,让袁绍不敢相信这一群是女人。眼看着手底下的将士死的死伤的伤,田丰和沮授相互看了一眼,顿时明白其意思,当即叫停弓箭手。“住手,都住手,切莫再伤性命。”
见田丰的人已经停下,袁绍也只好叫自己的人住手。“这群女子恐怕是经过特殊训练,招招要人性命,恐怕后方还有大部队支援,不如暂时主动招降吕布,免得死亡惨重。”
袁绍忽觉田丰说的在理,他们的人手死伤不计其数,若是这群女将之后还有部队,不论是从数量还是武器装备上,都要比他们精良充足许多,到那时处于劣势的必是他们。“吕大将军,我袁某真心实意想要你加入我的麾下,你当真不愿意协助我吗?”
此一时非彼一时,方才的吕布孤立无援,假意投降拖延时间,乃是兵不厌诈。现在援军已到,想让他投降?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