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倒真是好事一桩。幕僚和军师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中的苦涩一扫而光,都露出了笑脸,有白绕支持,那他们的胜算就大了许多。东平有救了!耿凌也是喜不自禁,当即吩咐下去,整顿军务,加强训练,随时准备迎战刘辨大军。消息很快就传到了余毒的耳中,其时他正在饮酒吃肉,听到部下汇报,不禁哈哈大笑。“这个耿凌,当真愚不可及!我特地隐瞒要投靠公孙瓒之事,只让他迎战刘辨,好拖住刘辨行军的脚步,他竟然真的信了!”
部下也跟着笑道:“大人英明!不知道大人下一步如何步棋?”
余毒沉吟片刻道:“这样,你传令下去,让前方部队继续攻打泰山,我不下令,谁也不准撤退!哼,做戏便要做全套,我这次非要把那个耿凌玩的团团转不可。”
部下笑道:“是,小的这就传令下去!”
果然,当耿凌得知余毒正不断猛攻泰山的时候,微微悬着的心,是彻底的落了下去。他立即设宴和幕僚、军师庆祝起来,宴席之上,他举着杯盏道:“有白绕和余毒做靠山,不愁对付不了刘辨。我们东平总算是保住了!”
幕僚们也纷纷起身与他一起庆贺:“恭喜大人,贺喜大人!”
“哈哈哈,同喜,同喜!”
就在耿凌举着杯盏放到嘴边,想要一仰而尽的时候,一叠声的“报”忽然涌了过来。这是只有急报才有的待遇!耿凌连忙放下杯盏,一抬头就见部下匆匆忙忙跑过来,单膝跪吓喊道:“启禀大人,据前方线报,张藐正率领大军朝东平而来,且日夜兼程,速度极快!”
“什么?张藐?”
耿凌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脸色煞白,怎么会这样?幕僚们也纷纷大惊失色,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最后只得齐齐看向耿凌,等着他拿主意。“报!”
就在这时,又是一叠声的“报”声传来,又一个部下跑到台阶前,跪到了刚才的部下身旁,拱手道:“启禀大人,前方线报,刘辨已经带着大军压赴到了边界之地!”
“啊!”
耿凌坐在蒲垫之上,闻言差点向后仰倒过去,怎么会这么快?幕僚们更是吓的瑟瑟发抖,这、这张藐的大军已经在路上了,刘辨的大军已经压到了他们头上,而白绕和余毒的援军,却要等到攻打完泰山才能来支援,他们哪里等得到?只怕不等白绕和余毒打完泰山,他们先被刘辨等人打成肉泥了!“大人,快拿个主意吧,若是要战,就必须速速给白绕送信,请他立即发兵支援,否则仅仅以我们的力量,根本不足与他们一战!”
耿凌深吸一口气,起身道:“莫慌!刘辨还只到边界罢了,并未到我们东平城下,慌什么!还有时间,还有时间。”
此时,举办宴席的院子之外,不远处的一座了望楼顶的屋檐上,正坐着一位英姿飒爽、身材修长的武士。他背负长弓,手中持箭,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待听得耿凌之言,不禁扯起嘴角笑了一笑,本来还想再看一会儿猴戏,但想起刘辨的命令,便不敢再耽搁,便张弓搭箭,将弯月之弓拉满,对准了耿凌的脑袋,倏地把箭射了出去。射出之后,他身形一闪,便消失在了浓浓夜色之中。耿凌正慷慨激昂安抚着自己的部下,免得他们乱了军心,就在这时,一支羽箭忽然破空而来,哆的一声,刺穿他的发冠,又深深刺进了他身后的百花墙。发冠碎裂,发丝凌乱的铺了一脸。耿凌哑然的愣在原地,片刻之后,他缓缓的抬起头来,就见一支羽箭正正好插在自己的头顶,箭尾还在微微的摆动。噗通!双腿一软,耿凌直接跌坐在了地上,双手往桌子上一扶,非但没扶住,反倒把桌子碰倒,杯盏盘碗摔了一地,满地狼藉。“有刺客!”
“快来人啊,有刺客!”
连他都被吓倒了,底下的幕僚和军师更是乱成了一团,他们胡乱奔走,你撞到我身上,我绊你一跤,狼狈不堪。又住了片刻,耿凌渐渐回过神来,他重新站起身,将头顶的羽箭用力拔下,发现顶部刺着一团绢书。打开来,上面只有八个大字:“三日不降,如此下场!”
耿凌握紧绢书,整个人踉跄了一步,心里只有一个声音,完蛋了。就在他被各种线报和羽箭吓的不知所措的时候,山阳太守袁遗也是如坐针毡,忐忑不安。你道为何?袁绍袁术之事,他虽然没有参加,但也没有反对,可以说是中立的立场。这就罢了,关键是,前些日子,刘岱号令各郡匀出人马,一起发兵,帮助刘辨对抗司州的时候,他也当耳旁风一样,根本没有理会。虽然说吧,当时各郡都没有派人,最后只有刘岱自己带着一半人马颠颠的去了。可他跟别人不同,他姓袁啊!袁家造反,他不反对就等于是一种支持,现在又接二连三的失去了向刘辨表忠心的机会,这可如何是好?哎,其实这也不怪他。谁又能想到袁术和袁绍兵败如山倒,那么快就凉了?他连好好考虑考虑的时间都没有,就收到了袁术死,袁绍逃的消息,简直就是晴天霹雳!现如今公孙瓒虽然牵制住了刘辨,在司州展开了攻防战,可就算到时候公孙瓒赢了,那也是跟刘辨二分天下的局面,能有他袁家什么事?夹缝之中求生存,别说打天下了,能不能苟活下来都不一定。公孙瓒和刘辨,他必须得选一个投靠。要选公孙瓒,就得去司州找他,可他所在的山阳郡位置处在兖州中心,不管往哪个方向走都会遭遇敌军,只怕不等见到公孙瓒,就死在半道上了。看来看去,似乎只能选刘辨!可是,刘辨那小子那么年轻,给自己当儿子都嫌小,要自己投靠他,实在是有些心有不甘呐。他实在是举棋不定,只好招来自己的幕僚商议。幕僚一听,当即劝道:“大人,您还犹豫什么啊,现在除了投靠刘辨,根本没有别的路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