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辩决定从幽州出发,经过青州,穿过徐州,最后直达扬州!为了尽快的到达扬州支援刘虞,不让士燮的二十万大军伤害刘虞,他给手下的五万人全部配马,改为五万骑马,日夜兼程的赶路,可谓是心急如焚!汉室宗亲已经不剩几个,留在他身边,还对他保有忠心的,只剩下刘岱和刘虞。他一定要保护好这两人,绝对不能让他们再出事!当夜,刘辩便率领着大军赶到了徐州的边境,想要安营扎寨,暂时休息一晚,等到明天再继续赶路。将士们都是疲惫不已,但见大军安营之后,刘辩却又亲自带着一小队人马到附近勘测地形去了,士兵们便也不好意思抱怨舟车劳顿。做皇帝的都如此以身作则,不畏辛苦了,他们做士兵的,每天被刘辩的粮食喂着,青菜吃着,肉汤喝着,待遇比起别的将领的手下,都不知道要幸福多少倍,再辛苦,都心甘情愿!而此时,距离大营不远处的徐州城中,徐州牧陶谦正在府邸接见客人。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一路逃命,飞奔而来的刘备、关羽和张飞,以及追随他们一起来的,百余名亲信。陶谦和刘备曾是旧识,两人关系不错,听说刘备来了,陶谦便热情的接待了他们,还摆下了宴席,献上酒菜,让他们好好的吃上一顿。席间,刘备忽然起身朝陶谦拱手道:“陶兄,实不相瞒,刘某此番前来,是有一事相谏。”
陶谦一怔,他素知刘备胸有大志,便感兴趣的问道:“刘兄有话不妨直说,若陶某帮的上忙,定当鼎力相助。”
刘备摇头道:“刘某并不是找陶兄帮忙来的,而是为了和陶兄,共谋大事!”
“哦?什么大事?”
陶谦下意识的问了一句,可是心里已经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所谓大事,还能有什么大事,只怕,刘玄德还存着血脉之心,想要自立为王。毕竟,直到现在,不管他走到哪里都不忘记表明自己的汉室宗亲身份!果然,刘备拱手便道:“陶兄,当今天下,群雄并起,每一个人只要有才有德,都可以坐拥天下。可是,执掌大权的,却是刘辩那个黄毛小儿,以及刘焉这个无能匹夫!”
一听到这话,陶谦手中的酒盏一下子摔到了大腿上。刘辩?黄毛小儿?这个刘备,他到底在说什么!“刘兄……”生怕刘备再说下去便是大不逆,到时候恐怕要连累自己,陶谦连忙出口阻拦。刘备却早料到了他不会轻易答应,不顾他的阻拦,继续道:“陶兄,你自幼豁达,与别人不同,又仪表堂堂,内外声明鼎盛,为何甘心做那刘辩的马前卒?只要你愿意,合你我二人之力,不愁打不出一番天下!”
“刘兄!”
陶谦是忍无可忍,终于起身,大声打断了刘备的话。他摇头道:“刘兄,我知道你早年投靠公孙瓒,但我只当你是不得已而为之,今日你我愿接纳你,不过是看在从前的情分上,已经是冒了大不韪的罪过!如果你再妄言,就休怪我无情了!”
关羽闻言,却是愤而起身道:“岂有此理!你好歹也是一员猛将,手下拥兵无数,又坐拥徐州,为何如此胆小怕事?”
“坐拥徐州?”
一听这话,陶谦却是无奈的笑出声来。“这位将军,你以为这徐州是我打下来的?这是陛下亲自攻下来的江山,我不过是替陛下代为掌管罢了。我手下的兵,虽然受我调配,心中却是以陛下为天。你信不信,若我今日揭竿起义,不等我发兵攻打陛下,我手底下的将士,便会先冲进来替陛下斩了我!”
“这怎么可能!”
关羽根本不信,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这些士兵天高皇帝远的,哪里会听刘辩的指派?陶谦见他们不信,不禁满脸无奈:“刘兄,两位将军,你们是在青河郡待了太久,不知现在天下局势啊。且听我慢慢讲来吧。”
接着,陶谦便把刘辩这半年来到处征战的各种战绩和出色的表现,一五一十详详细细的说给了刘备和关羽、张飞听。直说到月上中梢,灯火都开始明明灭灭,才将将说完。最后,陶谦朝天上拱了拱手道:“可以说,当今天下,除了刘焉,再无一人能是陛下敌手!”
“刘兄和两位将军想和陛下对着干,我劝几位还是先好好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若你们真有此能耐,又何必千里迢迢来投靠我?”
此话一出,刘备和关羽、张飞都沉默了下来。别人不知道,他们可是清楚的很,三人曾两次和刘辩交手,都被刘辩打的毫无还手之力。这等武力,说是天下无敌,根本一点也不夸张。见他们不再坚持要对付刘辩,陶谦趁机劝道:“刘兄,陛下非无容人之量,当日我也是从冀州被陛下所俘,后来被送来了徐州,做起了徐州牧。刘兄若去自首,以刘兄和两位将军的才华,陛下说不定不但宽恕你们,还重用你们也不一定!”
但刘备闻言,却是露出一声苦笑。重用?当日刘辩率兵攻到青河郡前,自己不是没有向他拜首过,可刘辩上来就痛骂了他一顿。当着两军阵前,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面红耳赤。可以说,刘辩根本就看不上他,就算他投降,刘辩也不会把他放在眼里,即便饶恕他,也不重用他。而他,根本不想自己的才能被埋没。于是,刘备只能重重的叹一口气,朝陶谦拜谢道:“多谢陶兄美意,只可惜青河一战,我三人已经和陛下交恶,就算投降,也难逃一死。”
交恶?听到这里,陶谦心中也是一紧。他还以为刘备三人只是从青河郡逃出,来这里避难罢了,若是他们已经和陛下交恶,那他断断不能再把他们留在徐州。于是,陶谦立即试探着问道:“那,不知刘兄准备前往何处避难?”
言辞之间,已有驱逐之意。刘备又如何听不出来?当即惨然一笑:“天下哪有我的容身之处,恐怕只能回归山林了!”